刚才来靖王府的时候,她便恍惚好像看见了曲玉衡的身影,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云苓面色讶异地看了十九一眼,“他就是曲玉衡?”
当初随手救下的奴隶少年,竟然会是老幺在这个世界的胞弟?这是什么见了鬼一样的巧合。
十九面色猛然一僵,全身紧绷,咬着牙沙哑地道:“九公主殿下,您认错人了,小的只是靖王府中的奴仆十九,不是什么曲玉衡……”
“本公主还没老眼昏花呢,你就是曲玉衡!”
第五瑶瞪着他,目光愤怒而震惊。
“你怎么会潜逃到大周来?你知不知道,你做下的混账事差点害死小嫂嫂了!你逃走后,显国公认为是她克害了生母与胞弟,甚至下令要处死她……”
十九瞳孔骤缩,不住地喘着粗气,面色陡然痛苦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害人,也没有畏罪潜逃,不是我……”
见他痛苦而恐惧地大口喘气起来,全然没有平日里那早熟稳重的模样,云苓迅速起身。
她随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个小香囊,然后翻出银针朝十九走去,飞速在对方的几处穴位上落针。
“好些没有?”
十九略显痛苦地闷哼一声,闻着周围令人安心的熟悉药香,缓缓平静下来。
片刻后,少年脸上的痛苦之色得到缓解,发软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下意识地朝着此时最信任依赖的人靠过去。
“王妃……”
萧壁城脸色微黑,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插到两人中间,稳稳地扶住十九到椅子上坐下。
“你没事吧。”
云苓绕到他身前来,忍不住揉了揉瘦弱少年的脑袋,抿唇一笑。
“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小师妹的亲弟弟,还真称得上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难怪平时看到十九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时,她总会不经意地想到老幺。
十九错愕地看向她,“王、王妃……您说什么?”
云苓简单向他解释了几句自己和老幺的关系,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难得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和鼓励。
“你是怎么变成奴隶被卖到大周来的?受了什么委屈和苦楚,只管对我道来,在这里没有人敢加害于你。”
“奴隶?”
第五瑶皱了皱鼻子,这才想起乔烨说过的话,惊疑不定地看着十九。
“你怎么会变成奴隶?”
十九望着云苓,慌乱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他生母走的早,嫡姐多年来痴傻如孩童,这十五年来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便是眼前将他从绝望深渊中拯救出来的靖王妃。
少年忍不住紧紧抓住云苓的手,忍了许久的泪水啪嗒低落下来。
“王妃……我没有在花楼和别人争妓子,也没有把丞相的孙子推下楼……”
那是场陷阱,是继母的阴谋!
去年夏天,年仅十四的他被人挑拨,听闻丞相之孙拿姐姐与花楼妓子作比较,便头脑发热地去找人讨个说法。
对方态度跋扈,满嘴污言秽语,说什么曲璇玑是个傻子,不如到花楼里接客,否则才不浪费生了一张俏脸。
“我自是愤怒难当,当场便和对方打了起来,谁知他用心险恶想撞我坠楼,我险险躲开来,他却自己撞坏栏杆掉了下去。”
事后闹得沸沸扬扬,旁人都说他为了争妓子害惨了丞相孙子,他百口莫辩。
“我也没有畏罪潜逃,是继夫人和宸王妃派人绑了我,一切都是她们做的!”
“她们二人侵吞了我亡母的嫁妆,嫁祸于我,更是给我喝了哑药卖给人牙子做奴隶,还制造出我畏罪潜逃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