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贤王妃手臂上的伤只是匆匆处理,又替她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沁苍白憔悴的脸,云苓心底暗叹。
贤王的罪还没有判,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昨晚萧壁城说,太上皇大概率会将他贬为庶人,介时贤王府是要被抄府的。
沈沁母女是最无辜的人,更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救了楚家人,昭仁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她,更别提糯儿是他的亲孙女。
至于沈家,作为贤王党羽之一,必然也会受到严罚,重则满门诛杀,最轻也是被抄家。
但具体是何下场,也要等昭仁帝亲自定夺了。
云苓斟酌了一下,轻声道:“阿沁,你伤得不轻,这阵子先留在我府内养伤吧。”
沈沁顿了顿,却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是贤王妃,府中乱成一片,管事与下人们也受了不少惊吓,我必须尽快回去主持大局才行。”
“何况……府中有许多丫鬟小厮对此事并不知情,更甚有无辜丧命者,需尽快安抚一番亲属才行。”
云苓听明白了沈沁的意思,她要趁着贤王府还没彻底倒塌,提前将那些被扯入其中的无辜众人遣散出去,该补贴银钱便补贴银钱。
她心底愈发疼惜这个坚韧的女子,直到这一刻,都还在顾着大局为旁人着想着。
萧长旭啊萧长旭,这般世间难得的女子,可叫你害惨了。
“那你就先回去主持局面,把糯儿留下来吧,我替你照看几日。”
沈沁脸色苍白,发自内心地感激,“多谢你了,云苓。”
贤王府昨日被突厥敌军侵入,战况结束时,府内横尸遍地,自是不能再让糯儿被吓到。
女儿受此惊吓,昨夜啼哭不止,迟迟无法入睡,直到今晨才终于哭累的熬不住了。
沈沁也一夜未眠,看了眼糯儿还挂着泪痕的脸,仍不得不狠下心先离开。
临走前,她终究没能忍住,低声问了云苓一句。
“他现在如何了?”
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还一点都不知情。
云苓抿了抿唇,主动道:“他现在被关在天牢里,季淑妃死了,安亲王也随她去了。季淑妃临死前恳求饶他一命,皇祖父应了。”
沈沁怔怔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随即心脏又一阵阵绞痛。
“季淑妃和安亲王是怎么回事?”
云苓言简意赅地将二人恩怨道出,沈沁默默地听完,胸口莫名的情绪翻涌起伏。
“……安亲王骗了他?”
云苓看出她虽被伤到极致,但心中扔对贤王有情,有些不忍地开口。
“嗯,贤王也是一时被蒙蔽,初衷是想为自己和季淑妃讨一个公道。”
她到不是想为贤王开脱,只是希望沈沁心底多少能好受些。
沈沁沉默良久,冲她笑了笑,随即暗下神色来,轻声开口。
“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他欺君造反的理由。云苓,糯儿就暂时托付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出王府大门,背影削瘦单薄。
留情在一旁听了很久,脸拉得老长,眼神有几分义愤填膺。
“这就是那个贤王的老婆?他是不是瞎啊,真不是个东西。”
呸,不会养老婆还不如让给她养!
云苓叹气,“是啊,这么好的女人不懂得珍惜。”
留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要是组织里其他三个姐妹被这样对待,她说不定会忍不住把对方切成超薄羊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