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当场面色灰败,若是往常,他或许已经闹着要撞柱子了。
可这会儿就算没一头撞在柱子上,也觉得头脑一阵发昏。
“老……老臣领旨,今后定会对家中后辈严加管教……”
李右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张家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昭仁帝动了张家,也无异于废掉他一只手。
封左相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李家要是再不收敛,迟早会落得与封家一样的下场。
扫了一眼龙椅上的昭仁帝,两人都心情复杂。
自从太子夫妇上位以后,连昭仁帝都不知不觉开始变了。
昭仁帝继续道:“朕罚张家这一遭,是因你们无视皇威皇权,给你们个教训。至于容世子状告张少爷的事,一码归一码,就交给大理寺公平公正地去决断吧,按照律法来该怎样就怎样。”
这也就意味着张少爷除了要挨三十大板以外,还得受单独的杖刑并赔钱赔礼。
容湛立刻行礼道:“臣领旨。”
礼部尚书的发白的脸开始泛青,容家人都护犊子的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昭仁帝这话一出,他也没法再走后门把人安然无恙地捞出来了。
此事告一段落,昭仁帝方才又说起其他政事,顺便正式定下墨王的婚事。
“文国公府义女梓桃,内秀于心,外毓于行,早前宫中惊变时舍命救驾墨王有功,朕欲特封其为荣安县主,赐婚于墨王为正妃。”
墨王私下来求过恩典,昭仁帝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了。
县主不过是个虚封,份量自然远比不上墨王妃,但若把梓桃的身份抬高些,将来面子上也好看。
话音落下,李右相傻在了原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给墨王赐婚!?
他原本计划这两天上奏提议选秀之事,好安排李梦纾通过选秀做墨王妃。
怎么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半路杀出个文国公府义女来?
昭仁帝让福公公宣读完旨意后,便挥挥手示意今日无事可退朝了。
他走出金銮殿,只觉得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天气格外的好,让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待他走后,朝堂上的众臣愣了一下,忍不住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文国公府何时多了一个义小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前些日子光禄寺卿楚大人刚认的。”
“你别说,这楚大人在官途上没做什么实绩,运气倒是顶顶好,真叫人羡慕啊。”
那可是未来的国丈!
云苓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头忍不住发笑,要说起她那个老糊涂爹,如今在朝廷中也是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明明一无是处,空有副好皮囊,糊涂这么多年没少作死,却愣是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就躺着成了人生赢家。
先是娶了老帝师唯一的女儿陈氏为妻,如今亲女儿做了太子妃,随手收个义女还是墨王妃。
刑部老尚书捋了捋胡子,意有所指地笑道:“可不是么,楚大人的福气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哪像有些人,费尽百般心思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这话,李右相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胸口一团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墨王妃之位本该是李家的囊中之物才对,竟然被楚家给截胡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萧壁城和云苓身上来回游移,很难不怀疑这夫妻俩是在刻意打压李家。
否则被赐婚的那个女子,为何会被文国公府事先收作义女?
云苓注意到他的目光,弯了弯唇,“李相大人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