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无所顾忌了。
另一人也长叹,“再加上突厥和亲一事,选秀大概率是要无疾而终了,这次机会一过,恐怕将来也希望渺茫。”
选秀制度虽然正式恢复了,可期限却从三年没调整为了五年。
当初太子提出这一点后,朝臣都为他没有反对选秀而兴奋不已,哪顾得上去想背后深意。
待后来见到清懿书院蒸蒸日上,以及那所谓“三年加三年”的学业与实习制度后,谁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五年足矣改变很多事情,封李两家的倾颓不也就在朝夕之间么?
等下一次选秀的时候,朝堂的局面将无可预测了。
两个大臣都心情沉重,不由得转变心态,思考起了今后要如何对弈。
或许……与其现在给太子添堵,不如顺着对方的意,多博几分好感,方才是上上策。
……
那日萧壁城说的话,两个大臣没有大肆宣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
朝堂很是骚动混乱,不少古板执拗的大臣意图向昭仁帝进谏,更不乏有人生气地弹劾萧壁城。
然而昭仁帝直接宣称身体不适,根本不来上朝,让他们有事都找太子。
众臣焦急又无奈,但没人敢对昭仁帝表达不满。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对方近来似乎是真的身体不适,并非推脱之词。
太上皇放权隐居幕后,不管朝政,云苓因怀孕害喜的厉害,也没怎么上朝来和他们拉扯。
于是成了萧壁城天天在金銮殿和众人对喷,一人舌战群儒。
墨王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试图终止骂战,看着像个理中客,实则是个歪屁股的,明里暗里帮着萧壁城说话。
旁边还有个藏着私心的燕王,有事没事在旁边煽风点火,拉架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最离谱的是他们这么多人,居然骂不过太子一个。
对方就跟开了天眼一样,把他们的秘密都窥探了个精光,一点没落地抖搂了出来。
谁偷摸养了外室十几年,私生子跟嫡长子一般年纪大小。
谁跟同僚的小妾暗中往来密切,关系暧昧不清。
谁捡到了顶头上司遗失的传家玉镯,故意贪没不与奉还……
一桩桩事下来,众臣从一致对外变成了互相攻讦。
整个金銮殿乱成了一片,堪比城西菜市场,萧壁城在旁边看了好几天的戏。
他心头有些小得意,回去后对着云苓道:“这精神力就是厉害,放眼大周京城,怕是听雪阁的情报网都不如我一个人强。”
“对了,储秀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萧壁城在金銮殿上看戏,云苓也没少吃储秀阁的新鲜瓜。
“今天又送走三个,一个是不小心撞翻了太医院给父皇熬的药,另外两个是在雪地里打架,冲撞了丽母妃,全都被内务府除名了。”
萧壁城挑眉,“昨天还送走十个呢,怎么今天就三个了?”
“可能是因为李贵妃的花快被薅没了,她们一时找不到犯错的理由吧。”
这几天,在燕王的推波助澜下,有关东突厥王尉迟烈的种种负面流言在后宫广为流传。
很快就吓坏了不少胆小和心智不坚定的秀女,二话不说就想办法让自己被刷下去了。
就在前天晚上,李贵妃的花圃一共被薅了十来回,都是想找借口出宫的秀女。
估计是想犯错得狠一点,所以盯上了传闻中最不好惹的李贵妃,但又怕被重罚,便组团过去薅花,试图平摊责任。
对方近来很是佛系,甚至在宫里搞起了园艺,移栽了不少花苗在寝宫外的小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