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图书馆外传来两道尖叫声,伴随着众多学子的惊呼和喷笑声。
只见柳三夫人走着走着,不知怎地脚底一滑,拉着如嬷嬷一个滑铲飞出去三米远。
两人满脸惊恐,手舞足蹈地想要保持平衡,最后还是摔了个四仰八叉,滑稽无比。
“噗——”
“咳咳咳……地上哪里来的冰啊!”
“估摸着是白三儿洒扫时弄在地上的水结冰了。”
“白三儿!快过来扫地了!”
在旁人的憋笑声中,柳三夫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涨红地拉着一瘸一拐的如嬷嬷飞速离开。
待主仆二人回了马车之上,如嬷嬷方才垮下脸来,满面悲色,“夫人,老奴以后不能再伺候你了!”
“奶娘……”
提起此事,柳三夫人也觉得胸口一团郁气来回游荡,半晌才沉沉开口,“柳清砚那个丫头,当真是小瞧她了。”
如嬷嬷也怒道:“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贱骨头,竟在眼皮子底下装了这么些年,早知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考清懿书院。”
提起这事,柳三夫人心情更郁闷了。
去年东宫办清懿书院的时候,她也并不看好,只是碍于柳家的站队选择,一介妇人也不好说什么。
当刑部老尚书提出要柳家各房子女都去参考时,她心底还很不乐意,专门交代了自己的一子两女做做样子即可。
至于柳清砚,只是顺带的那个,去没想到她擦线考上了。
柳三夫人起初也以为是运气使然,直到后来才缓缓察觉出柳清砚的不对劲来,那丫头根本不是往日表现出来的胆小愚蠢模样。
但为时已晚,对方已经趁这个空子,飞出了她的手掌心!
更可恨的是,现在清懿书院蒸蒸日上,今年她再让膝下子女前去参加招生考试,竟是全都被刷了下来,气的她好几晚上没睡着。
柳三夫人深吸一口气,神情晦暗复杂。
“……她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三房一众子女里,唯独她的性格最像我,可惜没投胎到我的肚子里。倘若我膝下这三个不争气的东西,有她一半的隐忍和心计,三房早就崛起了。”
说到这里,柳三夫人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她觉得有些可惜,又有些可恨。
哪怕柳清砚不是她亲生的,是府内其他姨娘的女儿,她也会把对方记在名下亲自悉心教育。
怎奈何,偏偏是那个最让她痛恨之人的女儿。
……
清懿书院中,柳清砚已经被送去了校医院中上药。
云苓看着她娇美的小脸,一侧高高肿起,还被划破了两道血丝,顿时心疼不已。
“还是罚的太轻了,怎么该叫那个老货自掌嘴十下再走的!”
萧壁城安抚她的怒火道:“苓儿莫气,等回城后我便亲自和刑部尚书说这件事,一定让他给柳三夫人长个教训,替清砚出气。”
柳清砚闻言,忍不住弯起唇角,“清砚多谢殿下与太子妃相护。”
云苓皱眉道:“你是我的学生,当然不能轻易被别人欺负了去,不过你跟你那嫡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何故不远数里亲自跑到书院来找你的晦气?”
柳清砚苦笑,“我是庶出,且柳三夫人对我娘有郁结在心,厌恶我也是难免的。”
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她的父亲柳三郎当年暗中受命下江南,处理贪污受贿的案子,路上被人雇山贼悍匪劫道,幸得柳姨娘出手相救,两人因此相识。
柳姨娘也姓柳,她本是个无父无母的江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