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会怎么选择,还真不好说。
这一点,柳清砚也心知肚明,心头压抑的怒火让指甲刺入掌心。
此时此刻,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取而代之的渴望。
柳三夫人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殷棠见他她说话了,才又缓缓笑起来,语调轻快道:“实话告诉你,就算太子夫妇想要发难于我,殷家也不怕当真撕破脸皮。他们无非是拿皇权来压人罢了,可这大周皇朝从上到下每一环都缺不了我户部殷家!”
“但凡动了殷家,上上下下那些官员动荡起来,朝廷便会从最底部土崩瓦解,你以为萧家这皇位还能继续坐下去?可笑,没了士兵走卒的光杆司令,还能叫将军么?”
这,就是他们殷家在大周皇朝屹立多年的倚仗。
哪怕太上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撼动不了他们半分!
若要发难殷家,他们就会把上下所有官员做过的腌臜事全都抖露出来,到时候昭仁帝罚还是不罚?
罚了,只怕少说一半的官员都要蹲大狱,朝廷岌岌可危。
不罚,百姓们便会大失所望,皇权恩威之力大打折扣。
最好的做法,就是皇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
那么牺牲的,自然是柳清砚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庶女了。
东厢房内有短暂的几息沉默。
被褥下,顾翰墨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当初他的乡试第一名,便是被殷家人谋夺了成绩,转而按在其他殷家子弟身上的。
在科举这潭深水中,他们几乎形成了垄断的权利。
如果不是清懿书院横空出世,这样的黑暗天幕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与拼命抓住光芒后却被无情打入深渊的情形,顾翰墨唇角无声地勾起一个笑。
真是嚣张的让人牙痒痒啊。
不狠狠教训一顿,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太子夫妇,对不起天下数万寒门学子,不是吗?
殷棠见柳清砚不吭声了,以为她已经彻底挫败屈服,心情颇好地脱去外衫,随意扔在屏风上。
他那宝贝的伤才刚好些,都没舍得用在莫易思身上,就等着柳清砚这朵他攀折了好几年才到手的芙蓉花呢。
“你也莫要太倔强,虽说正室夫人的名分给不了你,但那莫易思是个管不了事的花瓶,跟了我你便是后宅权力最大的人,将来再也无人敢看轻你。”
殷棠软声说着好话,弯唇笑着去揭被子。
虽无烛光,想来月下看美人,更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他的手刚伸过去,顾翰墨就忽然翻身暴起,将整个被褥都甩在了殷棠头上。
趁对方被蒙住,便是抬腿迅猛一脚飞踢在对方胸口,直将殷棠踢得后退三步,惨叫着被被子狼狈绊倒在地。
“啊!谁……啊!”
顾翰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上前跪压在殷棠胸口,对着他被蒙住的脸就是一阵猛力胖揍。
他看似文弱,但自小便做惯了爬山采药砌墙修瓦一类体力活,身材精瘦壮实,那一拳拳下去,隔着棉花都能将殷棠打的惨叫连连。
殷棠素来身边有死士保护,又没上过清懿书院的体术课,哪里是顾翰墨的对手。
“住……住手……好汉住手!”
殷棠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柳清砚被子里居然藏着人!
更令他叫苦不迭的是,为了一度春宵,他特地不允许死士靠近藏娇院。
加上声音被棉花吸收了大半,只能被一拳又一拳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被褥下稀薄的空气更让他感觉呼吸不畅,不多时便没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