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贤王这个人,萧壁城的感情有些复杂。
安亲王谋反的事情爆发之前,他跟贤王没什么恩怨,平日里相处的也还和睦。
得知他和燕王在边关出事,是因为这二人联合泄密给了突厥人后,他心里是愤怒难当的。
可对贤王那种近乎失去全世界的痛苦,萧壁城似乎又能感同身受。
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东西都太少,因而知道黑暗中的那束光有多可贵。
贤王视安亲王如亲父,隐忍谋划复仇多年,到头来才知一切都是场骗局,只为使他和昭仁帝父子相残,从而报复季淑妃。
如今,妻女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了。
云苓看他这副沉闷不乐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个傻子,我当然看得出来,阿沁对萧长旭余情未了。”
随后,她瞪了一眼萧壁城,正色道:“我不会左右阿沁的想法,无论她最终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是和萧长旭重归于好,还是找个喜欢的人再嫁了,都无所谓。”
“哪怕她决定今后孑然一身,我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但前提是,她没有逃避自己的内心,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后半句话,云苓将话语咬的很重。
“很显然,面对未来的种种可能,阿沁现在是一种逃避心理,小心翼翼地和萧长旭保持着一个默契又脆弱的平衡。”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不希望她长期处在这样一种压抑和不快乐的情绪中,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想逼她正视内心,做出选择罢了。”
人的一生很短暂,青春年少更应倍加珍惜。
是释怀过去重归于好,还是当断则断拥抱未来,只要不负韶华便足矣。
萧壁城这才神色了然,眉眼一松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想岔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远不及苓儿心思细腻。
想到云苓刚才说的那番话,他又心下触动地道:“沈沁能有你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闺中之友,也是她的一件幸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当真要借那个东家来刺激她吗?”
云苓轻笑一声,“笨蛋,你还没看出来呢,那个东家就是萧长旭!”
闻言,萧壁城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今早路过时我偶然瞥见一眼,就觉得对方十分眼熟,后来那吴掌柜出现,就更确认此番猜测不错了。”
那个吴掌柜就是无影,当初贤王为救沈沁身受重伤,在金王府里被云苓抢救的时候,对方就一直待在身边。
后来云苓也有去给贤王复诊过,故而对无影不算陌生,哪怕对方从不曾摘下过面具。
萧壁城恍然大悟,这样一来,贤王的行踪不定,与那个东家从不露面却一直帮衬沈沁的原因,便都说得通了。
他一时不知作何评价,只能心底长叹一声,世间多是痴情儿。
但愿沈沁在得知真相以后,不会生气贤王再次“骗”了她。
说话间,木轮车一路向着有间药馆出发。
温徽真母子早已经回到了药馆内,她对于街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温如斐几次犹犹豫豫地想开口,跟她说见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但又怕撞坏木轮车的事被知晓,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小孩子心底本能地害怕,不敢被大人知晓闯了祸。
云苓夫妻抵达药馆的时候,温徽真很是惊喜,赶快烧茶摆椅。
“温娘子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和如斐,前几日宫里事务繁多,着实抽不开身,让你们在此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