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从那里讨药酒给他,必然费了许多口舌。
等几个哥哥都寒暄完,六皇子才抱着一个大包裹最后走到贤王跟前。
“二哥,这里面是我母妃做的一套新衣,还有一双鞋袜。她昨晚照着你的身量改了改,你看看穿着合不合身,母妃说要是不合身的话,就尽快拿回去她再改改,这样还能赶上新年时穿。”
包裹打开,一整套湖雾蓝色的衣鞋展露在眼前,下摆和袖子上绣着山河飞鹤,恍若水墨画卷。
贤王的视线落在新衣上,垂眸眼睫轻颤。
他这辈子不曾穿过母亲手作的衣服,季淑妃这样清冷仙子般的女人,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并不会做这些。
唯独沈沁才会在忙得停不下来的时候,还要忙里偷闲,亲手给他缝制一年四季的新衣。
云苓听到这兄弟几人的话,不由笑道:“看来你们兄弟几个是商量好了,打算在这里提前吃顿年夜饭了?”燕王笑嘻嘻地道:“可不是吗?皇祖父说等晚上雪团和火团睡了,他也要来!”
小老头儿经历过安亲王的事,再加上年纪大了,心里越发注重亲情。
得知了贤王的情况,是怎么都要来看一看的。
这个孙儿如今被废除了爵位,不能在宫中与大家共度除夕,借着这个机会坐在一起吃顿饭,便也算得团圆了。
贤王听到这里,怔怔道:“皇祖父也会来?”
“是啊,皇祖父说今晚咱们吃火锅热闹热闹,一大早就起来在他那个宝贝菜棚子里挖菜呢。”
这个大棚种植技术还是云苓教的,大冬天的想吃些新鲜时蔬不容易,小老头儿连猪都不兴养了,成天在地里侍弄那几块菜地。
没事儿还要跟昭仁帝的妃子们比一比,又或者交流种植心得。
经过书院院庆的事,昭仁帝的小老婆们跟太上皇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太上皇亲口承诺,等明年春天皇家幼稚园开学了以后,就允许她们去做帮工照料孩子,而且还是每周双休,拿正经月俸。
贤王听到这里,不知该如何描述和表达心中的情绪。
他弯了弯唇角,声音异常闷哑:“……好,不过可注意些别被我过了病气。”
如果不是因为贤王正染着风寒嗓子沙哑,云苓都以为他像是要哭了。
燕王浑不在意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咱们可是在有间药馆哎!再说三嫂就在这里呢,怕什么?”
半只脚跨进鬼门关的人都能拉回来,还怕一个小小的风寒?
云苓笑着打趣他:“这个马屁拍的不错,奖励你今晚加鸡腿。”
她一边说着,却是用余光在搜查院外的动静。
老的小的今晚都要来药馆,她不信昭仁帝会没有动静。
果不其然,院子大门后有一角衣摆晃动,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藏在那里。
云苓心底暗笑,起身道:“你们兄弟几个慢慢聊,我去吩咐厨房筹备今晚的饭。”
说罢便离开厢房,静悄悄地朝着院外的长廊走去。
雪地上,昭仁帝穿着一身便服,正背着手低头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时而叹气时而忧愁。
“父皇!”
昭仁帝被这声清脆的呼唤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变了脸色将手指放在嘴前,声音压的极低。
“嘘!别喊那么大声,你这丫头真是的,走路怎么跟个鬼似的没动静!”
云苓好笑地道:“我走路怎么没动静了,分明是您鬼鬼祟祟的,才被我一个大活人吓成这样。”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低声问她:“长旭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