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滴骨法,就是将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其中。
如果能够渗入,则说明双方之间存在有父母子女兄弟等亲缘关系。
无论合血法还是滴骨法,都证明了封阳的确是夫妻俩结合而生,就算无人能解释的了原因,双方也只能认了。
云苓认真地听到这里,忽然询问他:“封家或者庄家的祖上,有没有过突厥或着外邦血统?”
萧壁城愣了一下,“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汉人和突厥相邻数百年,彼此间通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就连曾经的大汉朝天子都还纳过突厥公主为妃呢。”
像是边关地带,在战争时期,突厥人经常掳劫汉人女子,诞下的混血儿更是多不胜数。
“苓儿,你提到这个,可是知道封阳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云苓思索着,缓缓沉声道:“你们所谓的滴血认亲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并不能准确判定双方的亲子关系。”
“从医学上来讲,不同血型的血由于红细胞表面抗原不同,在混合时可能会出现沉淀,这就成了民间所谓的非亲属关系血液不能相融,但其实只要两个人血型相同,彼此的血液就会融合。封阳和他的父亲,只是恰好血型相同罢了。”
“至于另一个滴骨法……实际上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血液滴在骨骼上都是会渗入的。”
萧壁城微微睁大眼睛,诧异地道:“那照苓儿你的意思来说,封阳到底是不是他们夫妻的亲儿子?”
“当然是了。”云苓语气肯定地道,“在现代社会里,一对黄种人夫妻忽然生出一个白种人婴儿来,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的确会发生,并且有过很多真实案例。”
“这是因为夫妻双方祖上曾有过白种人血统,只是到了孩子这一代,原本的显性基因变成了隐形,封阳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
云苓简单地给萧壁城讲了些遗传学相关的东西,后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这样一来,两家岂不是因为一场误会相互猜忌了二十多年?”萧壁城回味过来,心里颇不是滋味,“倒是苦了封阳,从出生到现在便备受非议,不被封家所喜。大庄氏更是死后也不得安宁,哪怕入了土,骸骨都要被迫挖出来以证清白。”
据说大庄氏当时都已经下葬了,而后封阳跟他的父亲做了滴血认亲,随后引起了旁人的流言蜚语,许多人以为是封父和突厥女人诞下了私生子。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大周跟突厥人还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朝廷怎么能容忍官员与仇敌通婚?
眼看封家陷入危机,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连带着小封氏的皇后之位都差点坐不稳了,整个封家上下都慌得不行。
封父也是又气又委屈,明明他从来没碰过突厥女人,却摊上这档子事。
眼看乌纱帽要不保了,为了洗脱冤屈,封父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将发妻又从棺椁里挖出来做滴血认亲,证明封阳确实是她的儿子,朝廷见此事实在无法有个论断,才没有继续追究。
“听闻大庄氏的棺椁是被偷偷挖出来的,因为封阳的父亲想向岳家索要一截骸骨,而庄大学士不愿打搅女儿在天之灵,更不愿意损伤其遗体,便拒绝了。”
“后来他去偷棺椁的时候,封左相明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庄大学士才会那般痛恨他。”
萧壁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语气也难忍地带上了愤懑之色,可见对封家的行为有多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