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时常能在庄府遇见封阳,两个被同龄人所孤立的孩子,便顺利成章地成为了好朋友。
冬青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约莫过了大半年吧,莲夫人不知怎地知晓您跟封阳将军玩到一处去,便向老爷告发了此事,当时老爷还跟夫人发了一大通脾气呢。”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管家忽然叫她去前厅。
刚一进门,老世子就呵斥着让她跪下,旁边还站着年轻美貌的莲夫人。
不多时,管家便拿来了竹条开始打她的手心,疼的她嚎啕大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陈氏很快就赶到了前厅,夺下了管家的竹条,然后被老世子狠狠训斥了一通。
“夫人,你怎么管教苓儿的,竟然让她跟封家那小子玩到一处去?若被旁人知道,被有心人到殿上参我一本的话,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说罢又生气地指着她,怒道:“再瞧瞧你选的这个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跟在苓儿身边好吃懒做!苓儿平日里做了什么,当贴身丫鬟的也不知道给嬷嬷上报,这样的丫头要来何用,当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呢?”
“你还是尽早把这丫头打发出府,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话留下她,而今看来还是阿莲的眼光不会出错!”
阿莲便是莲夫人,当初要给大小姐选贴身丫鬟时,她也有出主意挑选过一个丫头。
只不过陈氏没有同意,最终还是选定了冬青。
听到自己要被逐出府了,五岁大的冬青吓得哇哇大哭,心中害怕极了。
但陈氏却语气坚定道:“苓儿是我的骨肉,我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丫鬟适合她,冬青本就是我特地挑来给苓儿做玩伴的,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难免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
“何况府内这么多丫鬟婆子,伺候主子的事轮不到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至于封家小公子的事情,夫君要怪的话怪我便是,不用迁怒旁人,是我早就知道苓儿与对方往来却不予阻止。”
老世子听完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更是气得鼻子一歪:“夫人,你不知道封家那孩子什么情况吗?整个朝廷的人都避之不及,你还让苓儿跟他玩到一处去,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怎么办!”
陈氏面色不虞地沉声道:“庄老先生与我爹乃是莫逆之交,我看他老人家也怪心疼那个外孙的,如果我背地里叫苓儿不可与封小公子往来,庄老先生知道了岂不伤心?”
“夫人,你糊涂啊!庄大学士那个外孙什么出身什么德行,他自己能不知道吗?总而言之,你万万不可让苓儿再与之有所往来了,她也满七岁了,还是赶紧找夫子来叫她读书和女红吧。”
老世子一脸窝火,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女儿再接触封阳,陈氏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其去。
冬青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能感觉掌心火辣辣的疼,她不由自主地搓着手道:“反正自那以后,老爷就管教的严格了,请了好几个夫子来教您读书写字,每天琴棋书画排得满满当当的,也不允许您再随意出府玩了。”
那次挨打过后,陈氏虽然保下了她,老世子却是严肃强调了好几次,要她仔细看着大小姐。
万一再被发现她还跟封阳有所往来的话,就把她卖掉。
年纪尚小的冬青吓得不轻,于是后来在大小姐每次提到想出府找咩咩玩时,都绞尽脑汁地打消她的念头。
久而久之,在繁重的学业和严厉的管教下,大小姐慢慢地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