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壁城看了云苓一眼,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面色平静地道:“不论您对儿臣如何,定然有您的一番考量。”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昭仁帝顿时噎住了,有些下不来台。萧壁城没有否认,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他偏心么。
他还想说什么,太上皇却面无表情地敲敲烟杆子,打断了他们。
“行了行了,当这里是菜市场呢,吵的孤耳根子疼。既然老大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两个没事儿就赶紧滚蛋,别杵这儿碍眼。”
云苓知道太上皇这是给他们台阶呢,也就顺着下了,“那我和壁城就不扰您清静了,这便告退。”
说罢,她便拉着萧壁城的衣袖气鼓鼓地走了。
昭仁帝气的直摇头,忍不住对太上皇道:“父皇,您就是太惯着这个丫头了,瞧瞧她现在越来越离谱,都敢指着朕的鼻子骂了!”
太上皇轻哼了一声,“苓丫头说的哪句话有错,你难道还不够偏心老大那小子?”
昭仁帝抿了抿唇,沉声道:“朕再怎么偏心老大,最后还不是打算将来传位给老三,这难道还不够吗?”
怎么到了那丫头嘴里,好像他给了老三多大委屈似得。
太上皇抽了口烟,不急不缓地道:“就算老三将来能坐上那个位置,那也是他凭自己本事争来的,跟你偏心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你扪心自问,不求老大能像老三一样,倘若他有老五那般的隐忍和智谋,你还会愿意把皇位传给老三吗?”
昭仁帝本来还想反驳,听到这句话却沉默了,太上皇哼笑了两声。
说到底还不是瑞王太拉垮了,但凡他给力一点,昭仁帝都不一定会考虑萧壁城。
“父皇,您总说朕偏心,可您不也是一样偏心老三么?”
“不论是对你和大郎,还是天昱和壁城这些孙辈,孤从来都一视同仁,你若觉得孤偏心,只能说明你从未正视过他们每个人。”
太上皇眼皮也不抬一下,神情淡淡地看向昭仁帝。
“孤这辈子从来没偏心过谁,除了苓丫头。”
昭仁帝苦笑,“也不知云苓这丫头怎地就入了您的法眼。”
太上皇哼哼唧唧,“孤就是乐意护着她,你管不着。”
昭仁帝一时沉默,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太上皇是当真喜欢那丫头,并且无关神女之说。
离开养心殿,云苓气鼓鼓地拉着萧壁城走回了长宁宫。
萧壁城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以前在河边见过的一种怪鱼,当地人管那叫河豚。”
云苓瞪他,“你爹偏心成那样,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壁城愣了愣,失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媳妇儿,你今天在父皇面前这样护着我,我很开心。”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好过,到现在他胸口都还暖暖的。
萧壁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云苓,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有媳妇儿真好。”
云苓看着他,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气恼,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两个字,“呆子。”
萧壁城挑了挑眉,有些不满地道:“你又给我起新的绰号了,从瞎子到呆子,就是没叫过一声夫君。”
云苓抖了三抖,嫌弃地道:“什么夫君相公的,我们那儿不兴这么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壁城好笑地看着她,“那你们那边都是怎么称呼的?”
“一般都叫老公。”
“老公?听起来怪怪的,不如老三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