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放声笑起来,通红的眼中满是愤恨与几丝水光,“就凭这些年来所受的一切,父皇觉得我们不该造反?”
只因他是昭仁帝继瑞王后的第二个儿子,便遭到了皇后的百般针对,如今他自是要踩着瑞王的尸体,一步步登上皇位。
尽管瑞王从来不曾针对伤害过任何人,可谁叫他是皇后的儿子?
那个位置从来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可多年来的满腔仇恨与怒火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贤王每说一句话,昭仁帝的脸色就白上几分,眼眸里的光采也逐渐暗淡下去。
房间寂静,父子俩一时无话可说,显得云苓的咀嚼音格外清晰。
贤王侧身扫了一眼,只见桌上的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半盘。
云苓缓缓把点心咽下去,“……没吃午饭有点饿,你们继续。”
她刚才在旁边就跟在看连续剧一样,还挺下饭的。
别说贤王骂的还挺带劲的,刚才她都忍不住想站起来热烈鼓掌,只可惜不能录下来给萧壁城看看。
贤王激动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抿了抿唇,淡淡开口。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三日之后若还见不到传国玉玺,父皇就别怪儿臣无情。”
云苓想了想,神情认真,“建议第一个从皇后杀起。”
那样的话,她肯定故意拖一个时辰,先把封皇后刀了再说。
贤王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掀开帘子走了。
昭仁帝缓缓倒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他喃喃开口,“老三媳妇儿啊……朕真的那样偏心吗?”
“您才知道啊?感情以前我骂您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昭仁帝:“……”
算了,他根本不该指望云苓能安慰自己。
本来就痛的胸口更闷了。
昭仁帝心累地挥挥手,“传国玉玺的事你去跟太上皇说吧,看他接下来如何定夺。” 
贤王定下三日之期后,便没再拘着云苓,允许她畅通无阻地进出长宁宫。
云苓心里惦记着小老头儿的安危,也没在昭仁帝这里多留,转身便去了长宁宫。
一只脚刚踏进宫里,便听得小老头儿那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棋艺还是这么烂,连孤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随后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伴随着一阵棋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不下了!没意思没意思!”
云苓心下奇怪,几步走至正殿外面,便见桃花树下太上皇正再与一名老者下棋,黑黑白白的棋子落了一地。
老者白发苍苍,约莫六十多岁但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对方身材孔武有力,穿着突厥人的服饰,衣摆上有个大而华美的狼图腾,看起来身份不凡。  
太上皇捋着胡子,笑的得意,干瘦的身躯在老者面前像个老小孩。
“尉迟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啊。”
尉迟?云苓心下微动,记得这是突厥皇室的姓氏。
眼前老者的身份隐约呼之而出。
瞥见云苓的身影,太上皇似是很高兴,“哟!苓丫头你来啦?”
老者猛然转过身,锐利如鹰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云苓几眼,眯起双眸。
“你就是伤了尉迟莲母女的那个靖王妃?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她们两个栽在你身上,还真是无用!”
不等云苓开口,太上皇飞快地拆台,“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们不过是继承了你的血统而已。苓丫头啊,还不快过来给可汗行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