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不为所动,“我还想再问殿下一件事,还请殿下如实相告。当初壁城孩子的满月酒宴上,糯儿中毒一事是不是和宋鹊羽之流有关?”
贤王脸色微白,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沈沁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整颗心一点一点地坠入了冰冷的湖底,末了满面悲色地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光采尽数黯淡下去。
贤王心底止不住的恐慌,“阿沁!糯儿的事是意外,是她们擅自动手出错,你是我的结发妻子,糯儿是我血脉相连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伤害你们。”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沈沁却越退越远,她缓缓摇头,沙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不……我爱的人和嫁的人都是萧长旭,他已经彻底死在了这次宫变之中……我不是你的妻子……”
话音落下,她抱着哭泣不止的糯儿消失在了长廊下。
贤王怔怔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只觉得恍然间身处冰雪嘶吼的霜天雪地中。
心头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夜月寒凉,又是一个不知多少人的不眠夜。
天蒙蒙亮时,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抵达了京城门口。
为首的突厥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东西呈上,面色喜不自胜。
“禀报哥舒布将军!我等不负将军使命,已将靖王顺利铲除!”
“当真?”哥舒布闻言,神情兴奋不已,“他的人头在哪?”
“回将军,小狼王一行人追杀靖王逃兵于深山中,双方两败俱伤。我等搜查到的时候,林中无一活口,所有尸首均被豺狗野狼啃的只剩下骨头了。”
男人连忙打开手里的箱子,只见里面是一副沾满血污的残破铠甲,上面还放着一块身份令牌。
接着,男人又从身后从属手里接过一柄长缨枪。
“将军,这些都是靖王的随身之物,想来那靖王已经被豺狗啃的只剩骨头了!”
哥舒布原本有些不高兴,当时他下达命令时,便说明要小狼王一定取下靖王首级,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栽了。
不过看到那副铠甲和长缨枪,他又放肆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西周靖王爷也有今日,痛快!痛快啊!”
靖王枪法闻名天下,有道是见枪如见人,如今竟连枪都丢了,看来当真是命数已尽。
想到那囚在宫里的美人,哥舒布心头一片火热。
“走!即刻知会阿史那礼与阿史那尔两位将军,告诉可汗是时机动手了!”
贤王与安亲王一直在防备着突厥,并且在郦城豢养这兵马,以在特殊关头应对他们。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而今双方在京中的兵力打起来也不过四六开,他们劣势于对方,本也没打算全靠硬碰硬。
大周绝对想不到,这次他们一共出动了三名猛将,除了他以外,还有来自西突厥的阿史那氏兄弟二人。
阿史那礼、阿史那尔,突厥十大猛将中排名第一和第二,传说中能够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
二人几日前早已潜伏入京,随时准备对皇宫进行奇袭。
只待他们将皇宫一网打尽,整个大周江山尽可收入囊中!
*
贤王府。
贤王在沈沁的屋前静立了一整夜,任由深夜的露水浸润了衣衫,那扇门也不曾开启一丝一毫。
“殿下!安亲王派人来传话,说宫里负责巡逻的禁卫军长不见了踪影,如今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
来人匆匆汇报情况,贤王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