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李梦纾往昔的性格,这段话对于李家人来说,比路人听到李梦娥在茅坑里吃屎还震惊。
李元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之意难以言喻。
其实他也很不赞成李梦纾和张玉书的婚事,打心底觉得那个孬货配不上妹妹。
但婚事是李右相定下的,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微词。
却没想到妹妹心中苦闷到如此地步,为了抗婚,惊不惜做出偷偷报考这种事来。
面对李梦纾的“离经叛道”,李右相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开水锅一样咕噜咕噜冒泡——快气炸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这话云苓就不乐意听了,“李右相这话就不对了,哪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不能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瞧瞧那个张玉书,除了长脸凑合能看之外一无是处,简直就是绣花枕头成精,先前动手打了瑞王还在大理寺蹲过牢,你家孙女儿这么优秀,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这话深得李元绍之心,忍不住下意识地点头,“说得对。”
李右相气的鼻子一歪,当场转身剑指李元绍,“说什么混话呢你!”
李元绍哆嗦了下,赶忙垂下了头暗道不妙,怎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云苓见状暗自笑笑,她虽然希望这场婚事打水漂,但作为外人不好直接插手此事。
不过她一定会让李梦纾顺利入学,对方一旦入学,就要住在书院学习三年,毕业了还得打三年义务工。
回头这场婚事十有八九会吹,也算间接达成目的了。
“右相大人,你家梦纾可是全书院第六名的成绩啊,张玉书哪里配得上她?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我都嫌弃张玉书辱没牛粪了。”
云苓也不管今日这话会不会传出去,将张玉书贬了个彻底,“牛粪撒在地里还能当肥料催长庄稼呢,张玉书除了浪费粮食空气还能干些什么?这婚事你可要三思啊!”
这话听了谁人不道一声狠,不过也提醒了李右相,注意到个刚才被忽略的事实。
这个嫡孙女有多不争气,他这把老骨头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却告诉他对方考了全书院第六的成绩?
李右相眼神狐疑地看向李梦纾,却见后者背脊挺的笔直,目不斜视地与他对望。
“祖父,梦纾看不上张家少爷,他在北麓书院求学十余年,也才过了童生试而已,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哥哥像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考上举人了!”
作为官宦子弟,张玉书仗着有氏族庇荫,又是家中幼子,从来不肯好好读书,好吃懒做不说,还整日游手好闲。
从未想过靠自身努力去考取功名,反而学了些巴结讨好,结党营私的坏毛病。
这也是李元绍最看不上张玉书的地方,他后年就能考取进士了,对方还卡在院试不通过呢。
李梦纾鼓起勇气,继续沉声道:“太子妃承诺过,将来清懿书院里的女子也有机会做女官,倘若如此,梦纾宁愿入仕也绝不与对方成婚。”
听到这话,云苓暗暗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
原本还以为今日要多费一番口舌,李梦纾却比想象中要给力的多,这一番主动抗争着实让她惊喜。
要知道,李梦纾一句反抗,可顶得上她十句话的效果。
“是啊,李相大人,您老可得想清楚了啊。”云苓回过神来,继续在一旁添柴加火,悠悠地道,“别等三年后你家梦纾做了女官,张玉书还连秀才都没考上,说出去可叫人笑掉大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