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就是那般百折不挠的女子,纵使再苦再痛,也绝不轻易屈服。
贤王又问,“那她来过么?”
空气一时寂静下来。
云苓委婉地宽慰道:“她惦念着沈拓大哥的情况,这两天都抽不开身,但每日都会问起你的伤势情况。”
她到也没骗贤王,沈沁虽不曾来见他,但每日早晚都会过问几句伤情。
但昨日得知贤王苏醒后,她便再不曾开口询问了。
贤王自然也知道,云苓都是在挑好话说来安慰他。
听闻沈沁不曾来过后,贤王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庭院中吹落的红枫,深渊般黑沉的双眸没有一丝亮光。
而后,萧壁城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还要多谢二哥此番暗中相助,若不是你提前将苗人余孽的底细都调查清楚,又第一时间告知敌人计谋,我们也不会轻松将其一举拿下。”
“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父皇已经得知所有来龙去脉,今晚我与苓儿会回宫复命,待命早朝便将二哥背后鼎力相助的事……”
贤王忽然打断他,“多谢,但是不必了。”
“我不想和那个人再有任何瓜葛,也不想与朝廷扯上关系,你们夫妻二人若不想要这份功劳,给旁人也是一样。”
总而言之,功劳给谁都无所谓,反正不要给他。
萧壁城目光澄澈,耐心地道:“二哥,还请耐心听我一言,便是为了糯儿,你也要领功受赏才行。”
贤王原来还想拒绝,听到这话后顿时怔住,手指微微收紧。
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糯儿无可避免地受到了牵连。
如果不是太上皇夫妻怜惜,亲自把孩子带在身边,那她大概率会顶着谋逆罪王之女的头衔过一辈子。
太上皇的做法,在明面上堵住了悠悠众口,但防不住私下的闲言碎语。
若是他将功折罪的话便不一样了,至少女儿将来长大了,也能够挺直腰板做人。
贤王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难为你替糯儿想得这么深。”
萧壁城颔首,“糯儿毕竟是我亲侄女。”
成为一个父亲后,在种种有关孩子的事情上,自然也想得深远了许多。
贤王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愧疚。
他恨昭仁帝的偏心不作为,自己何尝又不是个失职的父亲。
他没能保护好妻女,让她们在贤王府时就常常忍受风言风语,更是害得她们骨肉分离。
就连现在,他也只顾着自己对昭仁帝的满腔怨恨愤怒,却忽视了糯儿的处境。
半晌后,贤王平复了心绪,轻声问道:“壁城,你能否替我向皇祖母求一份额外的恩典,我想见见糯儿。”
萧壁城点点头,“那我明日下午便带糯儿来见你。”
“不胜感激。”
答应了贤王的请求后,萧壁城与云苓便回宫复命了。
翌日早朝,贤王立功并因此重伤的消息公开,朝廷果不其然一片哗然。
昭仁帝赐了不少奖赏下去,这事虽不足以让贤王恢复爵位,但也总算把他被万人唾骂,跌入谷底的声誉拉回来不少。
至少朝廷官员和百姓们再谈抡起来事,也能公正地去评价他的功过。
下朝后,云苓去太后寝殿接走了糯儿,得知消息后,昭仁帝也巴巴地跟了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朕也该去金王府慰问一番。”
云苓对此没有多做评价,抱着糯儿上了马车。
小孩子从三岁起才会开始真正拥有记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七个多月,纵然是场噩梦,糯儿也忘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