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娘绝不许你嫁与殷家,你没有父兄可以依靠,那就是个火坑!”
莫易思纤细的指尖刺入掌心,微红的双眼含着点点水花,倔强地看着宜安公主。
“娘莫不是因为自己不如意,便也让我不如意?”
宜安公主呆了一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若非如此,娘为什么百般阻挠我和殷棠哥哥的婚事,明明他都承诺求娶我了。”
因为自己这辈子过的不如意,落了个被人休妻的结局,所以心里不平衡。
这是莫易思唯一能想到宜安公主执意阻止的理由。
“娘莫拿父兄来搪塞我,倘若您在义父面前能争气得宠一些,又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宜安公主感觉胸口刺痛,心都裂成了几瓣,忍不住一巴掌挥了过去。
她不愿相信听话乖巧的女儿变成这样,只觉得定是沾染了邪祟气息才会如此。
“……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我……我要找寒山寺的主持来驱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莫易思捂着红红的脸,头一回眸带怨恨地看着她。
“娘别太自私了,若真是为了我好,就不要阻拦此事,否则对得起我死去的亲生爹娘么?您若是执意要阻挠,我宁肯一头撞死,到九泉之下和父母团聚!”
说完,便委屈愤懑地哭着跑了。
宜安公主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脸色惨白地踉跄几步,嘴唇颤动了几下,心寒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莫易思消失的背影,仿若一只误闯花园的蝴蝶,被乱花迷了双眼,却看不见头顶危险的鸟雀。
……
萧壁城将母女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完,便收回了精神力,神色有几分复杂。
回寝殿后,他对云苓道:“事情成了,就是可怜了皇姐的一片苦心。”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若说云苓之前只是看不上莫易思,懒得和这种小丫头计较,那现在就是真情实感地觉得厌恶了。
就是不给莫易思和殷棠牵线,这俩人凑到一起也是早晚的事。宜安公主和莫易思吵架的时候,特地叫退了所有宫人,故而昭仁帝并不知情。
从那天起她便病了,怏怏地待在柔心阁整日不出,对外称是入秋着凉了。
殷棠很快便借着祖父的光,亲自去御书房提了和莫易思的婚事,只道自己对莫易思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昭仁帝立马就答应了,他不知道云苓夫妻私底下的谋划与算盘,只觉得殷棠肯娶莫易思为正室真是太好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希望殷棠娶个高门贵女,这样一来殷家的力量就变得更强盛了,能和莫易思看对眼是最好的。
故而,昭仁帝紧紧地瞒着宜安公主已经被休的事。
双方都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心中暗喜。
“你前段时间在大理寺内被磋磨的不轻,太子夫妇显然已经开始怀疑殷家了,你尽快选个良辰吉日,将莫易思娶进门来,这样我们便能名正言顺地与淮湘王搭上线了。”
说话的正是吏部尚书,殷家的掌权老爷子,他模样平平无奇,黄色的眼珠有些浑浊,看着颇为呆板木讷。
寻常人难以想象,在吏部这种最考验为人处世和圆滑之道的地方,最大的顶头上司看起来这般老实憨厚。
殷棠点点头道:“孙儿已经备下厚礼,不日便会提前送去襄州。”
当然,这批“厚礼”并不简单,薄薄的信纸背后承载的是能够压死人的金银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