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在睡梦中哼哼了几声。
凤眠落下去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托住了她的头,以防怀里的人滑下去。
也是阻止对方无意识朝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靠过去。
回宫这段路不长,但凤眠却感觉度秒如年,车外的秋夜更深露重,车内的温度却不断攀升。
好不容易捱到了木三轮驶回东宫偏殿,驾车的侍卫在外面恭敬地道:“凤眠大人,金姑娘,可以下车了。”
“我知道了,把车停在偏殿门口,你先下去吧。”
侍卫不敢多问,应声后便退下了。
片刻后,凤眠才抱着熟睡的璇玑从车里下来。
他现在跟璇玑住在一个偏殿里,只不过一个在东厢房,一个在西厢房,离得倒是很近。
璇玑平日里常捣鼓实验,凤眠喜好清静,故而这个叫做落霞殿的偏殿中,除了白天会有洒扫的宫人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无人当值的。
借着微弱的灯笼光芒,凤眠将璇玑抱回了厢房中的榻上,耐心地为她脱去外衫和鞋袜后,又将被褥盖上,却没第一时间离开。
他坐在床榻边,一言不发地望着熟睡的璇玑。
真是比猪还能睡,怎么折腾都不醒。
凤眠是领教过璇玑的睡功的,只要陷入沉睡中,任凭外面狂风闪电也雷打不动。
那会儿他着实佩服这丫头的本领,如今却觉得很危险。
方才脱她外衫都没反应,若是落到有心贼人手里,该如何是好?
半晌后,凤眠长叹了口气,仔细地将门关上,方才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准备沐浴。
浴房里有连通山泉自来水的竹管,凤眠也不嫌冷,就这么放了大半桶水,才洗去了浑身的燥热。
忽然间就失眠了。
想要再使入梦之法,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也无法平静。
满脑子都是那丫头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凤眠疲倦地沉沉睡去,之前的生物钟也被打乱,颇晚才起身。
刚醒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腿间被褥有些濡湿,空气中萦绕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男性气味。
他竟然……
“傻鸟,你今天怎么赖床了,可不像是以前的你啊,从前你不是天天起的比鸡还早吗!”
璇玑嗓音清亮,手里捏着一只热腾腾的包子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她就皱了皱小鼻子,左右嗅了嗅。
“什么怪味道,宫女是不是没把你这厢房清理干净啊?”
凤眠耳根绯红,紧绷着脸庞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所随意出入男子的房间!”
璇玑眼神古怪地盯着凤眠,“我们俩之间都这么熟了,还用在意这些?你忘记当初大清早的扯我被子,抓我起来学宫规礼仪的日子了?”
傻鸟这两天真的很奇怪哎,难道是因为拒绝了以结婚的方式助他修行,所以才闹脾气了吗!
凤眠修长的手指紧抓被褥,若无其事地道:“如今不同于以往,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了,自然要体验一番日晒三杆才起床的感受,你快出去不要打搅我修行。”
璇玑眼角抽搐了几下,觉得他真是为了修行而魔怔了。
“好好好,你慢慢睡,我要吃早膳去了!”
她正饿着肚子,也没跟凤眠纠缠,瘪瘪嘴就离开了。
凤眠松了口气,这才赶紧起来擦洗身体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把被褥床单都扯下来,亲自在院中浆洗起来。
宫女们看见他深秋之日亲手洗衣裳,皆是神色一惊,“凤眠大人,天寒地冻,这些衣物被褥交给浣衣局的宫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