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顿时觉得自己当时是脑袋不灵光了,才把这差事交代给了陆七,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以后不用再盯着他们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懂?”
陆七以为云苓是嫌他办事不力,顿时急了:“太子妃,真不是属下妄自猜测,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是那样,所以待凤眠大人和元宝姑娘回来后,我特地在殿外的树丛下守了许久。”
“你们猜怎么着?凤眠大人把元宝姑娘抱回厢房后,整整半个多时辰都没出来啊!最后还是属下受不住夜风寒冷,才先回去睡觉了!”
过程中,那间房里的灯一直没亮,令陆七很难不怀疑凤眠逗留其中的原因。
云苓听到这里,神色正经了几分,皱眉问道:“当真?”
陆七再三保证:“千真万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属下的确没看见凤眠大人从里面出来,至少我离开之前是如此!”
云苓顿时沉默了,她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眸光皆有些微妙。
二人都相信铁蛋的为人,不过若陆七所言属实,这无论如何都有些越界了。
璇玑是二十三世纪长大的人,在西方国家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思想开放,男女之防不强可以理解。
但凤眠不该是会做出这样事的人,之前在清懿书院守了璇玑一晚上,是因为那丫头喝醉了,这次呢?
云苓心中思索了一番,才道:“八成是你老眼昏花,或者打瞌睡错过了什么吧,兴许是屋内外没有灯,凤眠什么时候走了你都不知道。”
“行了,去忙你的吧,把刚才的话全都忘掉,对外也别胡乱瞎说,切莫影响了他们二人的名声!”
陆七闻言,只能郁闷地点头应下:“……好吧,属下遵命。”
昨晚上他在外面被冷风吹的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怎么可能老眼昏花打瞌睡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关乎女儿家的清誉,太子妃会如此命令也是人之常情。
待陆七离开后,云苓就叫来冬青,让她去偏殿那边打探情况。
不多时,冬青带回来的话中透露了两个细节信息。
今天清早时,浣衣宫女看见凤眠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其次,凤眠所住的厢房内,榻上的棉被是整齐的。
凤眠是个爱干净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绝不会穿前一天的衣服。
他不让宫婢贴身伺候,所以负责照料衣食起居的两个小宫女,只会在他早起沐浴时,送去干净衣服和叠被子。
两个细节都证明,凤眠昨晚一夜没回房,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云苓觉得有必要找凤眠好好谈一谈了。
等萧壁城去上朝之后,她让冬青把人请到了正殿。
“太子妃,不知何事相邀?”
凤眠踏着晨光而来,初冬的轻雪落在他乌黑的发间,那清冷无波的眉眼,当真像极了不理人世间贪嗔情爱的仙人。
云苓总觉得,他就像是只仙灵白鹤一样,优雅高洁,与寻常人格格不入。
她笑着邀凤眠入座,语气温和随意地问道:“也没什么,就是像问问你,昨晚上那丫头没闯祸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凤眠的眉眼微不可见地柔和些许,唇角竟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神色没什么变化,却有种山间松柏枝头残雪消融的柔情。
“一如既往的调皮爱胡闹,不过倒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没做出将天捅出个窟窿的事来。”
云苓敏锐地察觉到话语中潜藏的一丝宠溺,脸上笑容不变,状似随意地又问:“那就好,不过我看你面有倦色,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听陆七说那丫头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是你抱她回房的,难不成又辛苦的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