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安慰道:“他们母子暂时安置在有间药馆中,温如斐也没有性命之忧,并不会像沈拓大哥那样备受折磨,相反还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就是他的模样异于常人。”
沈沁闻言,难以压下心头激动的情绪:“我得带哥哥去……”
说着,她刚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
“不行不行,他们母子还不知道哥哥如今活着吧?贸然前去太唐突了,怕是会吓着他们,我……我还需准备一下,待明日先去看看他们。”
萧壁城点点头:“人在药馆里,你尽管放心便是,不过这母子二人你作何想法?”
沈沁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目光沉沉地道:“实不相瞒,哥哥如今这副模样,想和正常人一样成亲生子乃是奢望,这是我最发愁的事情……”
早些年,沈拓还正常模样的时候,也曾是京城许多少女青睐的对象。
他在绥城屡屡立功,品级升的很快,京城不少权贵人家都透露出想与沈家结亲的意思。
她那般英武俊美,爽朗义气的哥哥,本来有一段完美的人生,与妻子过着琴瑟和鸣,儿女绕膝的日子……
如今全让风莹莹给毁了!
倘若不是沈拓在战场失踪,沈家痛失了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沈父也不会铤而走险,选择在夺嫡时站队贤王,稀里糊涂被牵扯进谋反大罪之中。
沈沁压下心底的悲戚,苦笑道:“得知哥哥后继有人,我自然是心中欢喜的,可如今沈家头上还扣着一顶反臣的帽子,我实在是没有脸面,让温姑娘把孩子记入沈家的族谱……”
她越说神色越是愧疚,沈家人欠温徽真的实在是太多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对方。
“再者,哥哥现在与稚童无异,即便我们愿意负责,温姑娘也未必愿意做沈夫人……罢了罢了,且让我静静,先与温姑娘见上一面,后面的事后面再商量吧。”
沈沁决定等下午孩子们散了学,先去采买准备些见面礼,明天再去药馆见温徽真母子。
见她冷静下来,心中也有了注意,云苓夫妇便不再多说,打算回去的同时也顺道去药馆看看。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姐姐,你在里面吗?大门口出事了,沈拓大哥不知怎地惹上了个官家小姐,对方还拿鞭子动手抽人呢,你快去看看吧!”
沈沁听出来,这声音是幼稚园里一个做安保的小少年,立刻将门打开。
“我这就去看看!”
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眉梢微皱,也跟上了沈沁的脚步。
沈拓恢复神智后,待人可谓相当温顺,不会无缘无故惹上别人。
……
一刻钟前,皇家幼稚园门口外的大街上。
穿着旧薄袄子的五岁孩童正走在细细的小雪中,他头上戴了个有黑纱帘幕的斗笠,避雪的同时也一定程度挡住了那张紫黑色的脸。
温徽真母子搬到京城里已经三天了,昨夜天气骤冷降雪,母子俩以往生活在南方的城市,还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北方的天寒地冻,随身带来的衣物御寒效果着实不够看。
温徽真今日出门,正是想尽快买些棉布做两身新衣,温如斐便跟着她一起,趁着娘亲在布铺里的时候,到隔壁街上卖报纸。
他虽然才五岁,却很懂事,关注到街上经常有小童卖报,便也有模有样地跟着领了三十多份报纸。
“哥哥,姐姐,今日份最新的大周民报,只要五文钱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