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右相左手握紧拳头,洪声道:“别犯倔了!但凡肯稍稍低个头,你爹娘还为用尽全力为你选一门好亲事,要是再这般执迷不悟,被那丫头骗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都拼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听不懂人话吗
只要肯服个软,一切都有迂回的余地,他也会默许和帮助大房夫妻,再相看一门更好的亲事。
李元绍没说话,只觉得李右相挖空心思想挫他的傲气,让他不痛快,牵着孟福儿走得更快了。
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李右相咬紧牙关,嘴里的金牙都快崩出去。
“老夫伤了腿,你就这么把老夫丢在这儿,管都不管了?”
孟福儿率先犹有担忧地回头。
李元绍却是毫无感情地道:“您还有心情和别人吵架,可见伤的并不严重,再者我们不是大夫,不能随意搬动伤者乃是常识。”
“等下会去叫村大夫过来处理,您就在这儿坐等着吧。”
李右相:“……”
李元绍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路过歪脖子树旁才停下来。
云苓抱着双臂靠在树干,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们放心回去吧,朱嘉阳已经叫过村大夫了,喏,人已经来了。”
她用下巴点了点远处,有四五个人正往这边赶。
“……有劳殿下和太子妃了。”
也不知道两口子在这儿看了多久的戏,李元绍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带着孟福儿告退了。
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这才缓步朝李右相走去。
寒风中,老秃头儿毫无形象地坐在泥地上,双目无神地愣愣望着前方。
几根白毛迎风飘扬,好不凄凉。
他眼圈有些发红,闷闷不乐的样子。
腿伤得的确不算太厉害,刚才剧烈疼痛了那一下后,便也慢慢缓过来了,还能受的住。
可以前百般疼爱过的嫡孙就这么把他扔这儿,李右相还是无法避免地伤心了。
朱嘉阳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招呼喊来的村民帮忙把木轮车从坑里抬出来,还有人拿了搬移伤员的担架。
“老大爷,动得了不?动不了我们背你上担架啊。”
而后,有人去扶李右相的肩膀,却被他一扭身子甩开,坐在地上也不说话,就是闹脾气。
直到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愿意让人抬,还要我亲自背过去不成?”
李右相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来看见是萧壁城两口子,愣是惊地扶着旁边的车夫站了起来。
他额头冒出几滴冷汗,忍着疼痛道:“殿殿殿……殿下,您又来村儿里看菜啊,老夫没事,没事……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这便坐车回去了。”
云苓语气凉凉地提醒,“您腿都摔成这样了,不赶紧处理还要坐车回城,是想当个瘸子,好能多拿朝廷一份补助金吗?”
李右相:“……”
这太子妃,他都落得此般境地了,就不能多关爱关爱老人,说点中听的话吗!
最后,李右相还是老老实实躺在担架上,让几个村民给抬走了。
掉落的帽子也被他捡起来盖在脸上,生怕这副丢脸的模样被别人看到。
车夫被打发去看守木轮车,村大夫在屋里给李右相查看伤势。
“不算太严重,但是要做正骨,须得用夹板固定,然后卧床休养一月,其间不要随意走动,不然容易影响今后的走路姿势。”
云苓点点头,“那大夫给他做正骨吧。”
她也看了李右相的伤势,只能说对方还算幸运,有个车夫做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