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玉差点被闪瞎狗眼,随后便见留情举起剑鞘,跟打地鼠一样“咚咚咚”,那些踩着梯子往上爬的侍卫就都被敲晕过去,躺了一地。
还有侍卫从宫墙外面包抄夹击,她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抬腿飞踢,后方的人就四仰八叉摔了一地,哎哟哎哟直叫唤。
盛怒之下的太后手绢都快绞烂了,看见顾子瑜后连忙高声道:“陛下!您看看风氏,在哀家宫里简直都无法无天了,简直岂有此理!”
顾子瑜沉着脸,冷声道:“你那天晚上对孤和苏贵妃动手,孤没有责罚你已是网开一面,为何还要惹是生非?”
“你怎么不说是她恶人先告状?”留情持剑冷笑,“我是脑子坏了,但还不至于主动去踩狗屎。”
“分明是你后妈摆了个鸿门宴,死乞白赖地要我来陪她吃饭,一来就这个那个净找不痛快,还说什么我故意看着她的脸是在挑衅,我看分明是她欠一顿扁。”
“看你怎么了?你长得跟瘌蛤蟆一样丑,见不得人?”
“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脸,是给你身为长辈该有尊重,你还摆上谱了,真当我愿意看你那扑了三层粉的水泥脸呢,吃饭的时候有多倒胃口,我委屈抱怨过一句吗?”
“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
太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愣是活生生气晕过去了。
顾子瑜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寒声道:“枕玉,助孤拿下她!”
谢枕玉这才从前所未有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幕幕属实有些颠覆正常人的认知。
不过服从命令的本能让他压下了心中的吃惊,即刻与顾子瑜同时逼上了宫墙。
刚才留情伸腿踹翻侍卫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对方有一只脚明显站不稳,且持剑的那只手无力,拿在手中更像是作为支撑身体的拐杖。
宫墙十分狭窄,根本施展不开,有谢枕玉和顾子瑜联手,留情没有悬念地很快败下阵来。
谢枕玉心想,曾经听闻这位风妃娘娘未入宫时也是女中豪杰,更有护圣驾之功,怎么如今成了这般疯癫模样,难道是受了风家被流放的刺激?
他原以为对方怕是讨不着好了,更意外的是顾子瑜只罚了她禁足,事情因为太后晕厥过去,反而意外平静地收了场。
只有留情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叫嚣:“你后妈就是想弄死我,等着吧,今天没弄死我,下次的某个晚上死的就是她,你跟你姘头!”
“还有你。”分别的那一刻,留情冷不丁回头盯着他,“专踢瘸子那条好腿是吧?我记住你了,等哪天出宫了,也让你尝尝当瘸子的滋味。”
“……”
谢枕玉觉得她真是疯了。
直到不久后的某个晚上,留情真的半夜杀进了太后的寝宫,还在归来的摄政王维护下全身而退,他才确信疯掉的应该是这个世界。
……
拜留情和顾君霓所赐,谢枕玉虽然觉得身边的很多人和事都超出认知、不合于礼,但现在的他却适应得很快。
原来留情当初那句“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脸,是给你尊重”是认真的,并不是刻意挑衅之言。
也许这就是仙尊门下弟子与寻常人的不同吧。
谢枕玉心中略有所感触,回过神来,很快又面色不变地重新坐了回去。
“微臣一时忘记了大周没有笏板礼,并非有意冒犯凤君,还望见谅。”
他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眼前的女子,说实话,与来时路上脑海中勾勒的形象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