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赏花会,瑞王隐约想起来了什么:“好像是有这么件事……不过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拿回玉兔耳坠的人是封阳,不是我呀。”
云苓面色微变,沉声道:“你说什么?当初替我出头的人不是你?”
她这般强烈反应让瑞王有些不解,他解释道:“当年的确是封阳看不惯殷棠欺负女孩子,所以私底下找到他做了一番赌注比试,将那对玉兔耳坠赢到了手。”
“后来他托我帮忙把这对耳坠送到了文国公府上,我明明让小厮说明了事情缘由,你怎么会以为是我呢?”
听到这话,云苓当场愣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原身早些年的一切……竟是错爱一场?
瑞王生怕云苓误解了什么,再次详细地将往事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那一年,封阳也就十三岁的年纪。
他这个表弟一向不合群,身边没什么朋友,是从来不与京城中其他世家公子往来的。
赏花会之后,小封氏又办了一场春猎踏青游,封阳破天荒地主动提出要一起去。
当时小封氏心底还有些不乐意,这场郊游她是举办来帮助儿子结交人脉的,生怕封阳在场会扫大家的兴。
但瑞王觉得,虽然平时双方极少往来,可封阳跟他怎么也是亲表兄弟,没有道理将人家排除在外。
于是他就做主带上封阳一起去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性子内敛安静的表弟,到了踏青郊游时,竟一反常态地屡屡挑衅殷棠。
既然是春猎之游,两人自然而然就比起了狩猎。
彼时的殷棠在京城里已经小有名气了,他在书院中不仅琴棋诗画样样精通,骑术箭法也略有小成,是长辈和夫子们欣赏夸奖的对象。
结果他却在春猎中一无所获,连半只野兔都没猎到。
没错,是一无所获。
因为封阳与殷棠骑马同行,对方看准了什么要猎杀,他便会先一步射中猎物。
不说百发百中,但十支羽箭下来,九支都不会落空。
这等宛若后羿转世的本事,别说殷棠了,换了久经沙场的战士来,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准的箭法。
可想而知,殷棠输的有多么惨烈,当着那么多公子千金的面丢脸,面色都青了。
他挂不住面子,不多时便称身体抱恙,先行退场了。
瑞王慢慢回忆着往昔,叹道:“当时的我震惊极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着毫不起眼的表弟,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后来他告诉我,其实他已经练了三年多的箭法。因为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又不能去上书院,索性就独自在院子里练箭,可以在靶子前从清晨站到日落,整整三年日复一日都是如此。”
“我听后只觉得深感佩服,这般勤奋刻苦,实在令我等自愧不如。”
瑞王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他心里很佩服封阳这个表弟。
才十三岁的孩子,就已经有着堪比及冠男子般的成熟了,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连他都羡慕和赞叹。
或许是因为封阳长时间练箭的缘故吧,箭法总是考验拉弓之人的专注与沉稳,若是心不静,内有浮躁之气,是无法学成百步穿杨的。
他擅读书,骑术也勉强过得去,可箭法却是没能学出半点样子来。
年幼的时候,小封氏给她找的陪练将军就十分为难地说过,他的心境不稳固,拉弓时思绪纷乱易紧张,难以集中注意力。
反观封阳,他的定性就很强,而且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始终都能保持心无杂念,不被外物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