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叶大人了。”
容湛记挂着顾君霓的伤情,与之匆忙交谈了几句,便先带着侍卫们离开了。
远处的南郊集市已今非昔比,虽比不上城里繁华热闹,在夜晚中仍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着。
直到把顾君霓送进客栈雅间,经历了一场生死危难的容湛才终于彻底定下心神,回顾不久前的一切,好似是场不可思议的梦。
月色下对方衣袂飞扬的模样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忍不住轻抚上心口处。
明明已经病愈了,这会儿竟再次有了心跳加速,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雅间里,小蛮正在给顾君霓上药,嘴里不住地唠叨数落着。
“公主就不该把护卫队撤掉,哪怕把月隐星沉留在身边,今晚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狼狈的境地。”
顾君霓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唉……筹谋这么久,好不容易和容大人拉近关系,今晚才单独用过膳,便叫他知道了我的真面目,真是功亏一篑啊。”
小蛮气呼呼地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想着容大人呢!原以为您变得清醒了,结果还跟以前一样色迷心窍,幸亏之前您赶我走的时候我没走,不然可怎么向陛下交代!”
哪有一国公主在异国他乡行事,身边连个护卫都不带的。
以前公主就没少因为谢枕玉犯糊涂,从而吃了不少亏,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不行,她得向摄政王殿下打小报告,不能再由着公主胡来了。
顾君霓闷不吭声,还在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容湛。
想来想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决定以真面目示人,反正装也装不下去了,这一个半月以来也够累的。
另一边,容湛好一会儿后才平复了心情。
看见小蛮从雅间里出来,说是去附近的动物园找月隐星沉报信,他才整理好情绪,敲开了顾君霓的房门。
“公主,可疼得厉害?”
顾君霓的左臂和左小腿都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刚才来急诊的大夫说,对方除了皮肉擦伤之外,腿部还有轻微的骨折,要安心静养个一月。
顾君霓抬眸关切地道:“我没事,不必担心,倒是容大人你呢,伤势严不严重?”
容湛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房间里心绪纷乱地待了好一会儿,都忘了让大夫给自己看看后背。
“大夫说不碍事的。”容湛摇了摇头,不愿让她担心,神色有几分愧疚,“就是连累了公主,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顾君霓想说,其实她还挺乐意的,受点小伤能换来和容湛亲近接触,她不觉得自己亏了。
不过……
她想了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容大人,我刚刚没吓着你吧?”
容湛怔了怔才明白过来这话指的是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他摇了摇头,赞许道:“自然没有,不过公主竟然身负如此高强的武艺,实在令人意想不到,之前公主表现得与寻常女子无异,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顾君霓笑了笑,见他并无反感之意,陡然放松许多,悠悠斜靠在椅子上。
“我的武艺和剑术都是小皇叔教的,北秦燕都不算安稳,虽然爹安排了很多隐卫保护我,但我始终觉得,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得有本事傍身才行。”
“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那些隐卫都是不中用的东西,每到要紧关头都指望不上。”
她姿态风流,说话口气也流露着与生俱来的自傲,一改之前的端庄矜持,看得容湛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