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苍白,一双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带着孩子独有的天真与认真。
云苓越看这孩子越喜欢,恨不得糯儿是自己亲闺女,她上前抱起糯儿,将棉被掖好。
“天气冷,快盖好被子,如果哪里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和婶婶说。”
“嗯。”糯儿软软应了一声,扒着云苓的脖子不愿松手,“弟弟们也要盖好被子,不然得了风寒可难受啦!”
说完,糯儿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认真地抬头拉起云苓的手,奶声奶气地告诫。
“婶婶,那个小脑斧的鞋子不可以给弟弟穿哦,小脑斧会咬人!那天糯儿怕弟弟冷,想给弟弟穿鞋子,小脑斧咬了我的手手!”
云苓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好,谢谢糯儿,婶婶都记住了。”
糯儿身体尚且虚弱,但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来探望自己,表现的异常兴奋雀跃。
怕影响她养病,几人陪着她玩了一会儿,便到书房去说事了。
萧壁城刚从大理寺回来,满身风尘仆仆。
昭仁帝立刻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萧壁城猛灌了一杯热茶,剑眉微拧,沉声道:“无论如何盘问,那婢子都不肯招认,容湛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大理寺不可以随意定罪,我便做主将他们无罪释放了。”
昭仁帝面色阴晴不定,“不追责了?你们确定当真不是老五和老六所为?”
他当日不在场,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形,加上老五隐忍伪装多年,也是个心思弯绕多的,他实在放不下心来。
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装能骗,连贤王都是假傻的,还有什么不可能?
除了老三夫妇,昭仁帝现在看谁都觉得不对劲有猫腻。
别看六皇子整天缩在宫里偷偷摸摸绣花,跟个娘们儿似得,要是哪天他突然摇身一变成武林高手,在众人面前展露一手暴雨梨花针,昭仁帝都不会有半分惊讶。
“父皇,此事断不是五弟和六弟所为,武安公专门看过了,那蛇毒原产自漠北,必然是突厥人的手笔,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毒。”
话音落下,萧壁城又和云苓将对宋鹊羽的身份定论如实道来。
“那婢子十有八九是受了宋鹊羽指使,此事绝不可以给五弟定罪,还要尽可能为他洗脱冤屈,否则我们兄弟之间互相猜忌生了嫌疑,那就着了对方的道了。”
这也是萧壁城这次为何处理的那么快,越是紧追不放,他和老五老六之间的关系裂痕就会越深。
昭仁帝眉头紧皱,“可老二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么,怎么还会让糯儿中了毒?”
往深了想一层,如果贤王为了离间几个兄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利用的话……昭仁帝心情复杂。
云苓颔首道,“我和壁城也私下讨论过,想来贤王和突厥人之间也不是完全信任彼此的。”
萧壁城冷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之事可断定突厥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宫中,对于这一支势力,二哥一定不知情。”
目前看来,五皇子身边一定被安插了突厥的人手,瑞王身边有楚云菡,六皇子身边也大概率潜伏着眼线。
那个粉衣婢子,留着她也是有原因的。
昭仁帝面色阴郁,心有余悸,“原以为他们只是打入了朝廷内部,没想到竟然连宫里也有突厥的人……”
这下他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萧壁城长叹,“如今敌暗我明,事态被动,突厥细作不除,实在难解心头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