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等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去绥城,别想着去那劳什子书院,你给我滚的远远的,这辈子都别想再回京了!”
李梦纾脸色微沉,敏锐地听出来这是封夫人的声音,顿时心下焦急。
方才那张纸上是封无羁的救助信,他遇上麻烦了!
太子夫妇已经回宫了,可如今天色已晚,她一介臣女没有诏令无法进宫,皇城门口的禁军不会放行。
短暂思索了片刻,她迅速镇定下来,命令车夫道:“掉头朱雀大街,我要去燕王府!”
如今之际,只能是这样了。
*
墙内偏院中。
封夫人站在房门口,看着封无羁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别想着逃,你死了这条心吧,明日一早商队的车就会来把你带走!”
“父亲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几日不曾好好进食,封无羁的声音异常虚弱沙哑,他发髻凌乱,脸上有几道结痂的血痕,背脊却挺的笔直,眸光泛冷地看着封夫人。
封夫人冷笑,“呵,待他回来了,我便说是你放着我好心安排的工部差事不做,非要和低贱的行商去边城做生意,谅你爹也不会多问什么!”
封无羁微微攥紧拳头。
从那日考完试回来被发现以后,封夫人便下令责打了他二十藤鞭,并命下人将他关押在后院。
再过不久便是放榜之日,考中的学生都要去图书院报道登记,倘若错过日期便算作放弃入学。
封夫人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甚至还在关押他的这几日里,动用人脉关系火速联系上了一给商队,打算把他弄到偏远的绥城去。
对外,则声称是他狗咬吕洞宾,不肯接受嫡母安排的六部差事,反而偷溜出京去行商。
他在封家的名声一向不好,倘若此言传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封无羁脸色泛白的样子,封夫人心里这才痛快几分,阴阳怪气地道:“你就认命吧,贱骨头生出来的东西,本就也是贱命一条。留着你这条贱命养在府里二十多年,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来人,给我把他看紧一点,再喂些软骨散,若发现他还敢试图逃跑,便给我将他的腿打断。”
封夫人一声令下,原本看守的小厮立刻多了一倍。
她狠狠地剜了眼封无羁,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笑,这贱骨头真是异想天开,跑去报考什么清懿书院,太子夫妇肯收他就有鬼了。
封无羁再次被关进了小黑屋中,冷沉的面容终于多了几分焦急。
饿了许久的他有些头晕眼花,胃部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太子妃当日分发下来的那两大块桂花糕,他都怀疑自己会饿死在偏院里。
这几日顾翰墨不在城中,否则对方见自己无故失联,定会发现不对劲。
可他要等放榜之日才会回来,而封夫人找的商队明天一早就会来。
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墙外的那个女子身上了。
也不知对方是谁,识不识得字,又是否会按照信纸所述那样,去往京城图书院帮他向招生办求助。
傍晚昏暗的夜色下,一辆马车急切地在朱雀大街上飞驰,约莫两刻钟后,缓缓在燕王府门口停下。
封无羁的信上说,希望拾到此信的人,能帮忙去图书院的招生办报信求助。
但事关心悦之人,李梦纾不放心把救援的事交给图书院,唯有尽快让太子夫妇知晓,她才能够安心。
晚上还能够无通传进宫的人,也就只有住在朱雀大街上的几位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