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壁城突然问起贤王,沈沁神色微动,又问道:“壁城,你可是担心他报复之心未绝,再次与苗人勾结,对大周不利?”
萧壁城迅速道:“糯儿娘你别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哥虽然对父皇心有怨恨,可从始至终都是头脑清醒的,我相信他不会真的背叛大周,只是担心苗人会盯上二哥,对二哥不利。”
听到这话,沈沁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
沉默几息后,她才再度开口:“即便如此,也是他的因果报应,不值得你们为此担心。”
“倒是他倘若当真再犯,死性不改地和苗人勾结在一起,你们万不可念及兄弟情谊的份上,便对他一再姑息!”
如果贤王真的那样做了,她绝对不会原谅。
云苓将沈沁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虽然语气冷冽,可说这话时,手却不由自主地紧张攥着,眼眸中的痛更多于怒色。
无论是昔日的夫妻温情,还是欺骗背叛后的伤痛,贤王留在她心中的痕迹依旧不可磨灭。
云苓只好转移话题,捡了些糯儿近来的趣事说,引开了沈沁的注意力。
夫妻俩在小宅院里坐了小半日,见已是快黄昏时分,这才婉拒了沈沁的晚膳邀请,启程回宫。
华贵的马车在大街上平稳行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云苓掀开帘子,探看窗外的景色,感叹道:“大周的工匠速度还真是够快,这才半个月过去,朱雀玄武等主干道大街居然都翻修大半了。”
萧壁城冲她一笑,“剩余的白虎青龙两条大街,预计会在年底时分全部翻修完毕。”
工部如今正在卖力修路,争取在入冬前多修一点是一点,等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路修起来就会很困难了。
他还按照云苓姐妹几个的提示建议,让人拿白漆在大路上凃了粗粗的直线,把往返道路给区分了开来。
左右除了人行道外,还留了不少空地给百姓们营生摆摊用,而今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倒是赏心悦目。
这让云苓越发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就差在路口把斑马线和红绿灯给安排上了。
她放下帘子,靠在萧壁城肩头闭目小憩起来。
不多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车厢颠簸两下后紧急停了下来。
萧壁城掀开帘子,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赶车的侍卫忙道:“启禀太子殿下,前方聚仙酒楼门前有人打架斗殴,不少食客吓得跑了出来,方才咱们的马车险些撞到了路过的百姓。”
听到这话,云苓也探出头查看情况。
只见马车前方的确围了不少百姓,还有个被吓得摔倒了的小女娃,坐在地上嘤嘤哭着。
夫妻二人见状下了马车,萧壁城道:“前面的路都被堵了,我过去看看情况。”
云苓点点头,见路边恰有买糖葫芦的小商贩,便顺手买了三支不同的口味,朝着那四五岁大的小女娃走去。
却见小姑娘已经被一个穿灰衣服的青年男人扶了起来。
“小妹妹,摔疼了没?姐姐把糖葫芦给你,向你陪个不是。”云苓把糖葫芦递过去,小女娃很快止住了哭声。
云苓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灰衣男子打扮很是奇怪。
对方穿着一身僧袍,却有一头浓密柔顺的墨色长发,简单的高束起成马尾。
脖子上戴着串不大不小的佛珠,然腰间却别着一支拂尘。
她抬眸,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对方脸上后,忽然怔住了。
僧人仅中人之姿,但浑身气质通明透彻,似有几分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