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书房,因挤了十来个人,愣是显得有几分狭小逼仄。
昭仁帝一甩袖子,愁眉不展地道:“既然来了,就都坐下吧。”
宫中消息封锁的严,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燕王纳闷地问道:“父皇,你今晚突然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大事要讲啊?”
昭仁帝叹了口气,疲惫地看向萧壁城,“老三,你把淑柔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吧。”
萧壁城点了点头,将宜安公主回京,以及对方这些年来的遭遇全盘托出。
昭仁帝叹气道:“为保全淑柔的名声和脸面,朕会对外宣称她是回京探亲暂住,你们不要对外说漏嘴了。”
瑞王错愕不已,难以置信地道:“什么,皇姐这些年来竟过的是这般日子?可她每年回信,都说一切安好。”
萧壁城寒声道:“那都是淮湘王逼她粉饰太平。”
墨王紧紧拧起眉头,眸带怒色地道:“好一个淮湘王,当真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他手握十万兵权,盘踞襄州多年,怕不是有了谋反之心!”
“三哥,你让骠骑将军带一万人马去襄州,会不会太少了?”
墨王生性聪慧,对政事也最为敏感,考虑的也最多。
萧壁城颔首,沉声道:“放心,这一万人马中有三千名火枪手,淮湘王不会是对手。”
六皇子年纪最小,宜安公主出嫁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小豆丁,对其没有半分印象。
听闻了宜安公主的遭遇,也是紧皱眉头,一脸凝重。
唯独燕王最为心直口快,气愤地嚷嚷起来,“看吧,我以前说过什么来着?那淮湘王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年纪老的都能当大姐的爹了,偏生父皇你非要赐婚下去!”
从小到大,燕王在皇室里一直是最受兄弟姐妹疼爱的小孩。
他跟宜安公主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保留的记忆里,也都是皇姐对他调皮捣蛋的包容和疼宠。
宜安公主被赐婚那年,燕王才八岁,性格调皮跳脱至极。
小孩子心思纯粹,又对哥哥姐姐有天然的依赖,闻说宜安公主要远嫁,他还去御书房闹腾过,指着当时还是世子的淮湘王的鼻子骂他老。
结果昭仁帝气的不轻,当着淮湘王的面扒了他的裤子,在他屁股蛋上重重甩了两巴掌。
这事儿燕王能记一辈子。
故而听闻宜安公主这些年来的遭遇,他率先向昭仁帝表达了不满。
昭仁帝被他这么一指责,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当然知道此举不妥,可那会儿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老王爷年事已高,爵位迟早都要传给长子,作为皇帝他必须拉拢和安抚莫家,让莫家继续忠心在偏远之地守护边疆。
那会儿国库穷的叮当响,赏赐不出银钱来,唯恐对方生出二心,也不敢扩大莫家的兵权。
思来想去,把皇长女赐婚给对方,是最佳决策。
无奈与难堪被燕王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子指出来,昭仁帝觉得很没面子。
难道他就不愧疚心疼了么?
“事已至此,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你皇姐好一些,她这些年来受的苦,都是为了襄州边境的稳定!”
昭仁帝没好气地骂了燕王两句,然后转移了话题,严肃地叮嘱众人。
“你们全都记住,要将淑柔当做长姐来敬重关爱,万不可因她被休弃便心生鄙夷。平日里多与她走动走动,莫让她觉得你们与她生分有别,相处时也尽量顺着淑柔一些,不要让她拘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