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纾的婚事用不着您老做主,反正爹娘也是个没主意的,我说这门婚事行就行!”
“你个臭小子,跟李家八竿子关系都打不着了,还过来凑什么热闹!”
“梦纾是我妹妹,我当然要为她做主,到是您老一把年纪了,还是多消停消停吧。瞧瞧您给指婚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要不是您当初非要跟张家联姻,长房会落得如今这般局面么,怪不得陛下让您在家养老思过呢!”
“孽障,孽障啊!”
李右相气的直翻白眼,想当初这个嫡长孙可是懂事又听话,常常能提他分忧解劳,如今却成天来给他添堵,生怕气不死他的样子。
封左相看着他这副憋屈恼火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啧啧,老李头啊老李头,这就是你以前常在我面前显摆的大孙子啊,果真是孝顺的很呢!”
封左相得意地阴阳怪气了几句,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天中午封老爹下朝之后,就背着一根鸡毛掸子来负荆请罪,扑通一声跪在病房门外,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地劝说他与李右相重归于好,点头同意两个孩子的婚事。
封左相气得直跳脚,“少胡说八道,谁跟这老东西好过了!”
他跟李右相从来就没关系和睦过,是打心眼地痛恨并厌恶对方好不好。
“您老就别不好意思承认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您以前跟右相大人好得盖一床被子呢。”
封左相一呆,这才从儿子那里得知,新一期的民报上刊登了他和李右相的“基情往事”。
他夺过报纸,将主笔与封无羁的采访内容扫了一遍,当场脸都气绿了。
“孽障,孽障啊!”
封左相没想到自己刚笑话完李右相,转头就被打脸了。
比起封无羁做的混账事,李元绍只不过是跟祖父顶顶嘴罢了,都不叫事儿。
这下轮到李右相笑出了猪叫。
“吼吼吼,真是彼此彼此!老封头你寄予厚望的大孙子也不错嘛,元绍跟他都没法比,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他阴阳怪气地还击了回去,还不忘对着封左相的痛点打一拳。
要知道当初封无羁的父亲,就是为了娶一个青楼女子,才不惜当着外人的面跟他闹起来。
这也直接导致了封左相后来怒而无视了封老爹这个儿子,没有在仕途上额外给他太多帮助。
难得他这个孙子看起来挺争气,没想到跟他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封无羁起码还叫老夫一声祖父,你连嫡长孙都没了,有什么好跟我嘚瑟的!”
封左相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头又跟李右相吵的脸红脖子粗,继而再次“以武会友”。
药馆的人赶紧来劝,把两个老头儿拉开。
劝完了之后,李元绍和封老爹轮番出场,嘲讽的嘲讽,劝说的劝说。
就这么陷入无尽循环之中。
几天下来后,两个老头儿再也没力气互相吵架了。
小院里,二人并排着瘫在藤椅上,神色沧桑地望着白云蓝天,一脸看破红尘心已老的样子。
“没奔头了,孩子养这么大又不听话,有什么用呢?”
“没指望了,一直一把尿的拉扯大,还不是不念你的好。”
“人世百载不过如此。”
“这一趟人间不值得。”
二人对视一眼,竟颇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很快又立马扭开头,异口同声地喊道。
“但再怎么样,我也一定会比你这个糟老头子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