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老仆”和“奶娘”四字上微微咬重声音,如嬷嬷一个下人竟动手打起主子来,当真看重规矩的很。
柳三夫人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如嬷嬷见状,恍若没听懂一般,皱着眉头不赞成地劝诫起来。
“三夫人,您不能总这样惯着二姑娘,前面几次这样推脱也就罢了,可昨日您特地交代了小厮,下个月殷家世子与静安县主成亲,要二姑娘今日无论如何务必回府一趟,她却依旧将您的话当做耳旁风,竟还要您到书院亲自来请,成何体统!”
脸上火辣的疼痛消退几分,柳清砚回过神来,眸色微闪。
殷棠要成亲了?
“如嬷嬷,昨天来传信的小厮只说母亲惦念我,让我回府聚一聚,并未提及此事。”
闻言,如嬷嬷眸中怒火更盛。
“夫人您看,二姑娘如今不但心野了,还学会说谎了!昨日那传话的小厮不只是给二姑娘传信,还给长房的大公子也传了信,大公子昨晚就回去了,若小厮没说过这话,叫大公子来作证便是!”
柳清砚眸色一暗,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此事。
昨天傍晚,柳知絮的确委托其他姑娘去女学子居带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城。
她不愿和嫡母你来我往,便回绝了对方。
这会儿把柳知絮叫过来,他定然会说小厮提及了殷棠的婚事。
因为那个小厮跟她说的话,与对柳知絮说的话完全不一样!
看来,自己初露锋芒后已经引起了柳三夫人的忌惮,她出手的越发频繁了。
容婼气不过道:“你别不分青红皂白教训人,昨日小厮来传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呢,他根本没提这事!”
“容婼姑娘,老奴知道您与二姑娘打小就要好,可您不能替她撒谎呀。”如嬷嬷苦口婆心地道,“夫人这次叫二姑娘回去,便是为了带她去布织道定制衣裳,好等下个月带她去参加殷府婚宴。”
“恕老奴直言,二姑娘不过是个庶出,夫人心宽仁厚拿她将嫡出一样对待,可二姑娘却不懂感恩。倘若来不及定制衣裳,到时候府里其他姑娘都穿着新衣裙,独独二姑娘穿旧衣裳,这不是叫旁人看了后戳夫人的脊梁骨吗!”一番犀利话语劈头盖脸砸下来,直接给柳清砚扣上了一个不敬嫡母和白眼狼的帽子。
容婼心头怒火噌噌地冒,却无从辩驳。
“少来这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厮没说就是没说!”
如嬷嬷脸色骤沉,“容婼姑娘的意思,难道是夫人故意陷害二姑娘不成?”
“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数?”
容婼握了握拳头,要不是顾忌对方是长辈,恨不得当场动手跟这主仆俩打一架。
柳三夫人闻言,脸上血色尽失,颇受打击地看着她们。
“阿婼怎么会这样想伯母,我今日一早便出了城,亲自来接清砚回府,如今竟成了特意来发难她?”
“容婼姑娘,做人说话要凭良心啊,夫人是这些年怎么待二姑娘的,全京城人都看在眼里,容二爷和容二夫人也看在眼里。您这样误会夫人,该不会是二姑娘私下跟您说了些什么吧?”
如嬷嬷气愤地说到这里,矛头再次指向柳清砚。
“二姑娘,老奴知道你一直觉得夫人与容家二房交好,是沾了你生母的光,故而心中替她不平,可你怎么能私下诋毁夫人,实在是不孝不敬,令老奴难以容忍!”
她再次抬起手就要打下去,然而这次却被一卷书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