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馆的人除了奉命来送酒送饭,平时不敢轻易踏进房间半步,生怕挨揍。
刚才打起来的时候,这里的鸨母还跟她诉苦,说叶折风有时候会在晚上下楼听曲,身上那味儿把人熏得够呛。
她不敢得罪这个凶狠的金主,又怕影响生意,只能给他单独安排个周围无人的雅座,简直比祖宗还祖宗。
萧壁城:“……”
完了,这兄弟不能要了。
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醉得神志不清的叶折风,终于转过头来。
“酒……给我酒!别拦着我!”
叶折风口齿不清地低声怒吼着,暴躁地挣扎起来,试图挣开绳索。
但留情的高超捆绑技术哪里是他能轻易破解的,椅子“咯吱咯吱”地晃动了几下,便连人带椅地“砰”一声摔倒在地上。
脚边的酒坛子倒下滚开,还有被踢破碎了一地的。
萧壁城沉思了一秒,从空间里掏出了手机,默默地开始拍照。
云苓满头黑线地看着地上的人,“酗酒到这种地步,没猝死都算你命大!”
留情点头附和:“是啊,幸亏莳花馆里卖的都是掺了水的假酒,不然就要出医疗事故了。”
云苓:“……”
她走出房间让陆七倒一杯温水,再打盆冷水过来。
片刻后,她将醒酒的药溶化在温水里,三四个侍卫奉命上前按住叶折风,陆七负责把药灌进去。
“嗷嗷嗷嗷!”
挣扎对持间,陆七的手掌被咬了个大大的牙印,那碗药也终于在他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尽数灌进了叶折风的肚子里。
他委屈地看着叶折风,没好气地将旁边的冷水泼了对方一头。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叶折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难以焦距的目光在片刻后终于多了几分清醒的神采。
他喘着粗气,沙哑低语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萧壁城脸色黑沉,声音里压着几分怒火,“若是再不来,你便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赶紧跟我们回去,也不照照镜子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要不是心疼兄弟失恋,他真想将这小子暴打一顿,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是想让宣平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松开。”叶折风艰难地动了动酸疼的四肢,满面颓容有气无力地道,“我告了假的,还没到结束的日子。”
云苓忍不住走过去,沉沉开口,“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只不过莳花馆马上就要拆掉了,你愿意睡大街也行,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两个消息。”
“第一,你和蔷薇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当初……”
云苓的话还没说完,叶折风眸色一暗,忽地拔高声音打断她,“别说了!”
房间里沉默了两秒,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合上双眼仰倒在椅背上。
“我不想听见她的名字。”
“如果是来劝我的,那就请回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也该了解我的性子,我不可能……”
原谅一个欺骗作弄他感情的女人。
失意买醉的这些日子里,他心中询问过无数遍,蔷薇为什么要用谎言戏耍玩弄他?
他把心都给了对方,他们的身体彼此水乳交融,哪怕到了这个份上,她都不曾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多可笑啊,他都要娶她为妻了,却在定亲的时候,连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知道答案,想听她解释,想听她诉说苦衷。
那个夜晚,叶折风心里甚至存着一丝侥幸和希冀,也许她是因为真实身份太过特殊,才迫于无奈对他隐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