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有些坐立不安的青衫姑娘唤作岳汐,此刻正来回踱步碎碎念着。
“哎呀!我早说那张玉书不是善茬,李娘子就不该允许他踏进有间药馆一步,否则迟早要惹出是非来,现在可好!”
身旁模样稳重些的青衫男子叹气道:“李娘子也是不想我们被刁难暗算,才任张玉书几次三番挑衅,他到底是朝廷官员之子,平民百姓轻易惹不起的。”
“虽说你我虽是清懿书院的学生,又在老师的药馆里做事,可他若背地里使些阴毒的手段,也防不胜防叫人头疼。”
云苓闻言,沉声问道:“江潮,岳汐,怎么回事?听你们的话,那张玉书此前经常到有间药馆里来?” 
“老师!”
师兄妹二人见状,连忙屈膝向云苓等人行了一礼,纷纷迎上前来。
江潮率先道:“那张玉书是大约一个月前,突然开始频繁到有间药馆里来的,说是来看病抓药,却动不动就对药馆里的童子和坐诊大夫百般刁难,怎么都赖着不肯走,非闹得李娘子亲自出面不可。”
岳汐紧跟着附和道:“我等都知他跟李娘子的恩怨,故而对其十分警惕,也有过几次摩擦冲突,可每次他都拿病人的身份来压我们!”
毕竟有间药馆就是给百姓看病抓药的地方,张玉书大大方方地来看病,他们一介医学院的学生,也没权力代表有间药馆将对方拒之门外。
“若是我们强硬些,那死鬼就在门口哭诉卖惨,说是为了唯一的血脉而来,就想看几眼儿子都不让。偏偏也是奇了怪,街上的百姓都知道那死鬼不是个好人,却还有不少人起哄替他说话,指责我们的不是,弄得药馆生意都没法好好做。”
她气冲冲地说着,神色仍显憋屈。
江潮补充解释道:“应当是张玉书故意安排来跟他一唱一和的,恰巧前段时间老师离京避暑去了,元绍公子与梦纾姑娘也都各自忙得不可开交,总之李娘子不愿给他们添麻烦便瞒着没说,也不想我们难做,就大多时候都忍着他。”
云苓听得皱眉,这张玉书果然是对李梦娥怀恨在心,故意钻了个他们都不在的空子去纠缠李梦娥。
“不过李娘子说什么都不肯让张玉书见孩子,所以他便百般死缠烂打,隔三岔五地来。”
“昨晚上桃源村里有书院的毕业同窗办饯行宴,元绍公子与梦纾姑娘都不在,药馆里其他医学院的见习弟子也都告了假,那张玉书便乘人不备,偷偷摸摸溜去了李娘子院中。”
江潮是被小灯泡的哭声吵醒的,结果赶来以后,就见小灯泡哭的厉害,地上趴了个已经断气的张玉书,旁边还有个大喊大叫“杀人了”的张府小厮。
而李梦娥身上伤了好几处,最为严重的是脖子,有一道被尖锐物体刺伤的划痕,那位置稍有不慎的话都得危及性命。
“我和师妹都吓坏了,问起李娘子来,她却什么话都不肯说,我俩只好报了官。”
那张府小厮明显是给张玉书望风的,这主仆俩擅自闯入有间药馆欲行不轨,也被江潮绑了起来一并交给大理寺。
“待程大人抵达药馆后,李娘子便说是张玉书带着小厮妄图偷走孩子,被她发现后两人起了争执厮打,对方还试图用孩子的性命威胁折辱她,才在反抗的过程中将他砸死了。”
这番话可谓漏洞百出,明显是当事人在紧急慌乱的情况下临时编造的。
大理寺卿靠近过来,低声道:“微臣让人给他们验过伤,张玉书伤的是后脑,明显是有人从背后砸了他,若是两人争执厮打,张玉书还以孩子作人质胁迫,断不可能把后背暴露给李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