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不定还盯上了东楚这个钱袋子,想要分一杯羹。
但除此之外,绝对还有很多其他的理由。
一瞬间,谢枕玉的心思百转千回,他的眼神动了动,沉声反问:“大周若真能破解木纹纸的秘密,那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但恕在下直言,凤君刚才的言论未免太过荒唐,这样做莫不是想一举掀翻中原大陆的棋盘?”
言外之意,云苓想挑事跟其他三国打架。
谢枕玉从来没想过,大周会有破解木纹纸的可能性,更没想过他们在破解秘密之后,会迫不及待地在东楚贸易的事情上分一杯羹。
其实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北秦凭借木纹纸的便利,每年从东楚轻松收取那么多真金白银,是个人都会眼红。
但云苓表现的也太直白和急不可耐了,这事触及了北秦的核心利益,作为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北秦可以从碗里分些肉出去,但她就这么把筷子伸到别人的碗里,换谁都忍不了。
现在云苓的做法无异于要跟北秦用同一副碗筷,就算北秦能暂时忍住不跟她打,可被两国“逼着”上供的东楚能受得了吗?
东楚战斗力是不行,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大周难不成还想仗着有炮火战车单挑三国。
然而云苓只是耸了耸肩,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过分,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
“谢大人言重了,我只是想跟大家合作共赢而已。”
“合作共赢?”谢枕玉讥讽意味不明显地淡笑,“呵,原来凤君说话也这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等东楚会不会心甘情愿被大周吸血。”
这话不算好听,云苓冷哼一声直言道:“大周吸东楚的血?北秦才是那个趴在东楚身上二十几年的吸血虫吧,我这人别的不擅长,就是一身医术拿得出手,你怎么就能断定东楚不会心甘情愿让我这个老大夫给他问诊呢?”
谢枕玉眼神微眯,“看来凤君已经私下会诊过病人,连诊金都谈好了。”
大周竟然私底下和东楚商议过这件事,看来早就对木纹纸有想法了,他想起之前使臣上报过,说东楚靠着远洋贸易找到了能够代替木纹纸原料的树种。
云苓如此有底气能在三个月内完成赌约,难道是和东楚有合作?
北秦压榨东楚的力度不算小,如果大周肯“大方”一点的话,东楚还真有可能倒戈。
毕竟他们没有破解木纹纸的能力,被谁吸血都是吸,不如选个下口轻点的。
云苓爽快地点头:“没错,我们私底下的确交流过这件事,相谈甚欢。”
后四个字,她放慢语速着重强调。
早在登基之初,夫妻俩在意识到宝钞背后的隐患后,就私底下和楚帝老儿保持着长期往来。
一来是交流解决问题的经验心得,二来就是合作的事,对方也很期待她能破解木纹纸的秘密,让东楚能打开这副拷在身上的枷锁。
如此一来,谢枕玉倒觉得云苓所谓的“统一两国货币”,某种程度是在向北秦示好了。
毕竟完全把北秦踢出去的话,吃相有点太难看了,一定程度的和平还是要保持的,但很可能以后就是大周吃肉,北秦喝汤了。
“您现在这样做,是在邀请北秦一同会诊吗?可我家陛下近来忙着钻研兵书和练剑,说不定还要招待南边来的旧友,出诊费太少的话,未必请得到他。”
涉及朝廷外交敏感关系,谢枕玉以玩笑的形势调侃暗示,表情却格外冷淡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