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
“病倒那个讹上你了?”
“不是。”黎小鸭不知道该怎么讲,“我一会儿再和你讲。”
她结束了通话。
那头科穆宁不高兴地指着手机对手下说:“她挂我电话!”
手下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毕竟老大和常人的心理是反着来的。
谁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希望别人跟着骂,还是夸挂得好。
科穆宁这时候又阴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她挂我电话!”
手下在战场上还显得机敏,这会儿却显得木讷,想来想去也只磕磕绊绊挤出来一句:“您以前也总挂别人电话,呃,很,很有您的风格。传承得非常完美。”
科穆宁:“……”
这头黎小鸭转过身,正对上秦邃追过来的目光。
她问:“你的生日宴怎么办啊?我们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反正生日宴这种东西我也并不喜欢。”秦邃倒并不在意。
“那为什么还要办呢?”
“因为不得不办,人们需要通过宴会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财富。”
“噢,那我走了。”
“我送你。”
“会有人来接我的。”
秦邃也没强求,因为宴会是他们家举办的,章老先生在宴会上出了事,他们当然需要负责到底。
他点了下头:“那我送你到楼下。”
黎小鸭抱了一下他。
抱了一下他……
抱了一下他!
还是主动的!
秦邃一下顿在了那里。
果然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突然得到一点偏爱的时候,就会越让人高兴吗?
“秦邃,生日快乐。”黎小鸭认认真真地说,“祝你嗯……事事顺心。”
黎小鸭说完了朴实的祝福,这才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等等!”秦邃从后面抓住了她,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手……”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黎小鸭低下头瞧了瞧。
手腕上竟然被生生抓出了指印。
还有点疼。
“那老爷爷力气这么大……”黎小鸭惊叹。
“章爷爷年轻的时候当兵的。”秦邃顿了下,“擦了药再走。”
秦邃去找了护士。
黎小鸭的手腕被抹了一圈儿红红紫紫的药水,然后秦邃才放了她离开。
秦邃送着黎小鸭到了楼下,正碰上秦豪明和秦太太,他们没跟救护车,来得要慢一点。
秦太太怀里还抱着那走马灯,都这会儿了也没放下。
秦邃顿住脚步,将走马灯接回到自己怀里,然后才跟着他们一块儿上楼去了。
黎小鸭走到医院门口,掏出手机开始给科穆宁打电话。
风吹过医院门口的花坛,吹得草木簌簌,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
风越来越大。
花坛里像是潜伏着一个又一个鬼魅的影子。
“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里,科穆宁问。
黎小鸭盯着花坛,吸了吸鼻子说:“风好大,说话就跑肚子里去了。”
这会儿她才更像个正儿八经的小朋友。
科穆宁听得在那头挑了挑眉,突然觉得小疯子柔软的一面其实也很讨人喜欢。
科穆宁没让她挂电话,他听着这头呼呼的风声,很快就驱车来到了医院。
车门打开,科穆宁长腿一跨,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高塔。
他说:“上车。”
黎小鸭却怔了下。
“怎么?”科穆宁问。
黎小鸭说:“花丛好像动了下。”
科穆宁顿时哈哈大笑:“原来你害怕影子?是不是也怕鬼?恐怖片看过没有?敢看吗?”
黎小鸭抿着嘴没说话。
“生气了?你刚才挂我电话我都没生气。我对你该比你亲爸爸还好吧?”科穆宁拎着她往车里塞。
“你手怎么了?”进了狭小空间,科穆宁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黎小鸭这才借用翻译器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科穆宁皱着眉没说话。
黎小鸭顿时凑近了一点,扳正他的脸,问:“你不会要剁他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