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接收遗物的吗?”
“嗯,我可以看看吗?”
这时候章老先生由人扶着缓缓走了出来,见到黎小鸭,双眼都亮了亮:“这么早来见我?吃早饭了吗?”
黎小鸭诚实地说:“我找遗物找到这里来了。”
章老先生怔了怔:“这么巧,那……”他扭头看向男人。
男人马上说:“请跟我来,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这个房间。”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气流瞬间贯通,吹起一阵灰尘。
盛玉霄和秦邃同时动了。
一个挡在了前面,一个把黎小鸭抓了过来。
但黎小鸭已经迫不及待地,她跑进去,看见了很多未开封的礼盒。
越过那些礼盒,不远处的梳妆台上,规规矩矩地摆着一个从头至尾都没拆过的包裹。
一点遮掩都没有。
仿佛就是在等某一天,对的人来到这里,打开它。
章老先生眯起眼,盯着看了看说:“军队制式的包裹,你妈妈还是个军人?”
“不是的,是爸爸那里寄给妈妈的。”
“裁纸刀呢?”盛玉霄伸出手。
“我去拿。”男人很快拿了回来。
“我来。”盛玉霄安抚地拍了下黎小鸭的肩,“容易划伤。”
黎小鸭紧紧咬住唇,忍住了。
包裹不小。
打开外层箱子,里面一样一样还分装包了起来。
最先拆出来的是卡。
三张储蓄卡。
然后是两套衣服,一套是军装,一套是常服。
章老先生呼吸窒了窒,不自觉地按住了胸口。他不想去追寻儿子的遗物,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拆开,所有证明他曾经活在过这世界上的痕迹,就这么残酷地出现在了眼前。
摸到衣物的时候,你会觉得仿佛他还在眼前。可偏偏他就是已经不在了。
章老先生高度共情之下,喘息加重,连一边的总督察都听出来了。
“先生,不如我们到一边坐着等?”
“没关系,没关系。”
这样大的孩子都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章老先生紧紧盯着。
这时候黎小鸭翻出了一盒子勋章。
她揭开盖子,里面哗啦啦地作响。
章老先生哑声道:“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啊,有一等功的勋章。”
黎小鸭默默无声点了下头。
然后她又拿到了一封信,信被揉过,显得有点皱巴巴……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然后拿出了下面的军官证。
她翻开军官证。
上面贴着一张照片……
活着的人,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张小小的,小小的照片。
黎小鸭喃喃喊:“爸爸。”
章老先生猛地推开了身边的总督察,一下扑倒在那张布满灰尘的梳妆台上。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喘气不及,苍老的手指按在那张红底照片:“惜年,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