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纪年丰的手一松。
报告立刻掉落在地上。
薄晏卿看着他僵硬得如同石雕的身躯,随即冷笑:“现在你该清楚了,到底谁才是外人。不是我,是你。纪先生。”
纪年丰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个岁数,突然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明明差一步就要得到一切,可最后,所有一切都落空化为泡影,如此局面,这是纪年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薄晏卿:“纪先生,后悔吗?如果你未曾做过这些事,或是,你少做一桩,一件,你眼下还有无数退路。至少......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
纪年丰一下子笑了:“局面?如今?如今我是什么局面?你是要我的命吗?”
薄晏卿:“不会。我已经答应大伯公,我会留你一条命。”
他突然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我原本以为,那种卑劣肮脏,刀光剑影的夺势手段,不会发生在纪氏,至少,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没想到,你我父子,最终也难逃世俗洪流。”
纪年丰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
此刻。
薄晏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男人缓缓站起身,走到纪年丰身后,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纪先生,你觉得,依你之见,我该拿你怎么办比较好?”
纪年丰猛地看向晏兰舟。
父子之间再度沉默对视。
薄晏卿此刻的眼神,幽冷至极,瞳孔深邃得没有一丝光点。
纪年丰一时被他幽冷的眼神所慑得一阵心悸。
过了许久。
他镇定反问:“你觉得呢?你想怎么样?”
薄晏卿勾唇,却是莞尔一笑:“纪先生真的很想坐这个位置吗。”
他站直了身体,看向那张办公桌。
总裁的办公位,足有三米长。
而背后,则是一面顶天立地的落地窗。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繁华的CBD核心。
而就是这种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也只有足够冷血心硬的人,才能坐得稳。
纪年丰见薄晏卿始终沉默,一时不知道,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
这么多年来。
他看透了那么多人,却从未看透这个“儿子”。
纪年丰心中越发惴惴不安:“你到底在想什么?”
薄晏卿:“我在想,我要不要做到那么狠。”
纪年丰讶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晏卿勾了勾唇,嘴角勾勒的是笑意,可这份笑意并未深达眼底:“字面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随手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直接翻开一面。
“这份文件,还请您过目一下。”
纪年丰不明所以,拿起那份文件,过目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