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么知道这份文件是在胜普瑞办公楼外的垃圾桶？不能是在卓远科技的垃圾桶吗？”季屿霄继续面无表情发问。
他这一问，全场所有目光都簌簌看向她。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默认的是季屿霄在卓远科技办公区的垃圾桶看到这份文件，没有人想到是在胜普瑞办公楼外的垃圾桶。
嘉佳能精确到胜普瑞办公室楼外的垃圾桶，答案其实已经不言而明。
嘉佳也是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辩解道：
“这是我推测的，因为我与洛清一直在一块，她没有别的时间做这件事。只有在等网约车时，有这个时间。”
嘉佳的解释很苍白无力，况且林洛清完全没有这个动机做这件事。肖主任与周铭林洛清等同事，都不禁想翻白眼，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办事一向不喜欢毫无根据的推测，跟你们律师学的呢，喜欢摆证据讲事实，所以我请胜普瑞的安保部调了这份办公楼前的监控，肖主任不妨跟我一起看看。”
季屿霄语气微冷淡然，没什么感情，就是自己打开了那份监控视频给会议室的人看。
监控视频很清晰了，在嘉佳站在垃圾桶旁时，慢动作播放，看得清清楚楚，她把文件毫不犹豫扔进垃圾桶，然后没事人一样跟着林洛清上了网约车。
季屿霄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垃圾桶找文件，是因为她们在等网约车时，他正巧在楼上与胜普瑞的老总谈公事，当时他就坐在窗边，看到楼下的林洛清时，多看了几眼，也注意到了嘉佳的这个动作，只是当时以为她是扔的纸巾等，没在意。
嘉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小事季屿霄会亲自上阵，并且调监控录像。
季屿霄看也不看她一眼，对肖主任说
：“你看着办吧，我们可以忍受合作律师是庸才，但绝不能忍受律师道德品行的问题。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客户利益，甚至想嫁祸同事，为人不耻。”
肖主任还能说什么？今天季屿霄特意叫来卓远科技的高管以及律所的人，当众播放监控视频，就是逼着她现场表态，不给嘉佳留任何余地。
虽然顾及嘉佳的父亲，这事如果不是季屿霄出面，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私下还可以保一保嘉佳，给她安排个闲职就是了。
“季总说得对，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她。”
“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季屿霄呢也就是点到为止，相信以肖主任的聪明，会知道他的用意，那便是不再聘用嘉佳。
林洛清倒是慢了半拍，渐渐明白过来季屿霄的用意。她一直以为今天季屿霄来这一出，是借题发挥，让她服软。
结果，他是在帮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由抬头看他一眼，他恰好也看过来，眼神似笑非笑，然后与卓远一众高管离开了。
卓远科技的张律师，温简以及王岩，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只是一件小事，即便文件丢失了，也与卓远科技没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律所内部的失职行为而已。
三人全程没有交流，直到看到从前面款款走来的赵叙宁，经过他们的身边，朝会议室的林洛清走去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所以季总闹了这么一大出，就是帮女朋友赵叙宁的闺蜜找个公道？
这也太假公济私了；
这也太不季屿霄了；
这也太宠了吧？
“他这次是来真的？”王岩眼神询问旁边的温简。
“我怎么知道？”
温简脸色很难看，认识季屿霄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没有理智过。他一向把生活与工作分得很清楚。
后面赵叙宁挽着林洛清的手从会议室里出来，两人低声交谈
“我早跟你说了，嘉佳这种人，你就不该忍，从栖宁回来那一次，你就该直接把她掐死，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又被陷害一次。”
“我知道了。”林洛清吧，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也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栖宁食品项目时，她是第一次接项目，自身难保，所以选择隐忍，不给肖主任留下坏印象。这次文件丢失的问题，她不是不管，只是在找时机，想不到季屿霄先替她解决了。
“你知道个屁，就知道被人欺负，这次要不是季屿霄帮你，我看你又要背黑锅了。”
两人说着话，从温简，王岩身边经过。赵叙宁笑嘻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继续挽着林洛清往前走。她也是听到风声，说林洛清闯祸了，季总正在会议室大发雷霆，她急匆匆赶来救场，想不到已经解决。
“你们工作这么闲吗？”温简在她们身后问。她看不惯上班时间闲散着走路，瞎聊天的人。
赵叙宁与林洛清同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赵叙宁指了指自己，反问
：“你说我们？”
林洛清则是更不给面子，直接回复
：“我们不是卓远科技的员工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管不着。
温简在职场何曾被人这样怼过？一向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想不到赵叙宁与林洛清会当众给她难堪。
见她被她们怼，旁边的王岩看不下去了，先开口道：
“赵经理，林律师，两位既然在卓远科技办公，就该遵守卓远科技的规章制度。你们作为合作方，连我们公司最基本的规章制度都无法遵守的话，很难让我相信你们工作的能力。这是职场，不是你们的交友场。”王岩很少这样声色俱厉说话，可见是真的生气了。在卓远科技，还没人敢这么跟温简说话。
“算了，走吧。”温简之后看也不看赵叙宁与林洛清一眼，率先离开，只留下一个爽利的背影。
王岩与她并肩离开。
“你呀，有时候太能忍。在卓远科技，没有人能爬到你头上去。”王岩依然是义愤填膺。他说的很清楚，即使对方是季屿霄的女朋友也不行。
他们三个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就不相信季屿霄真的能这样色令智昏。温简是谁？赵叙宁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