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霞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仗着自己离不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真心。
可惜,她现在早已死了心,“我怎么生活不劳曲营长费心,就是去要饭也不会碍你和赵同志的眼。”
“你……”曲铭钧被她眼里的冷漠决绝刺了一下,“我们暂时不提离婚的事。”
“那你想什么时候离?等赵雪曼的肚子大了再离吗?你的政治前途不要了吗?”
“我说过,我跟她是清清白白的!”
“可她亲口跟我说你们早就睡在一起了,你忘记自己在大火里不要命地跑过去抱着她的样子了吗?清白?你别侮辱清白这两个字了行不行?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邱霞想要宣泄般大吼出声。
曲铭钧难以置信,赵雪曼怎么可能跟邱霞说这些有损她清白的谎话?
他根本就没碰过赵雪曼!
她们到底是谁在说谎?
邱霞因为二氧化碳中毒,以及踩踏引起的轻微骨折,还需要住院治疗几天。
曲铭钧暂时不想跟她谈离婚的事,就回去收拾她住院要用的东西了。
邱霞平静地看着他离开,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她向司央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曲铭钧不是从来就瞧不上她,才盼着她提出离婚吗?为什么她现在提了,他好像又不愿意离了一样?
邱霞知道曲铭钧喜欢赵雪曼,他们离了婚,他就能娶自己喜欢的人了,他为什么不同意?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啊?
司央的回答言简意赅:“犯贱!”
有些人就是天生贱骨头,当你死心塌地粘着他的时候,他对你弃若敝履。当你不想要他了,准备放手时,他又不甘心了。
总之就是能轻易得到的永远不珍惜,只有在失去后才会发现曾经拥有的幸福多珍贵。
隔天,赵雪曼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邱霞正和曲铭钧闹离婚的事,决定要再去添一把火。
上次在文化宫的火灾现场,她假装摔倒叫曲铭钧来救她,见曲铭钧果断扔下邱霞选择了她时,她就知道曲铭钧果然是更喜欢她的。
虽然跟他相处时,她屡次暗示他可以和她有进一步接触,可是他不知道是在忌惮什么,总是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现在想想,应该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格的事。
如今既然那乡下女人终于要跟他离婚了,那他们就能正大光明的来往了。
这个营长太太马上就是她的了,她再也不用被家里逼着去跟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相亲了。
打听到邱霞所在的病房后,她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因为这个时间曲铭钧还在军营,而正好邱霞同病房的病友去做检查了,病房里只有邱霞一个人,这正是她推波助澜的绝佳时机。
“邱霞同志,听说你被曲营长扔在火场后受伤了,我特意来看看你。”赵雪曼一步步走向邱霞的病床,那得意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胜利的上位者。
邱霞看着赵雪曼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少来我面前炫耀,滚出去!”
赵雪曼却干脆凑到邱霞耳边,低声挑衅:“哎呀~真可怜啊!明明自己男人就在身边,结果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抱起了别人,任由你自生自灭,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赵雪曼,我已经决定离婚成全你们了,你就这么等不及要跑到医院恶心我吗?”
赵雪曼看着邱霞动怒,却是一脸享受,“我听说救你出来的是个带着孩子的老男人?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或许你可以考虑改嫁给那个老男人,毕竟你这种乡下人也配不上曲营长那种身份的人。”
“橘子姨姨,你好些了吗?”就在病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时,木木撒丫子跑了进来。
“木木,你一个人来的吗?”邱霞见木木身后没有大人,不免担心。
“不是哦,我爸爸也来了……”
赵雪曼轻挑的眼神在木木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小家伙没有想象中那么穷酸,不免有些失望,但却还是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哟,这就是那个老男人的儿子吧?邱霞你嫁过去就能白捡这么大个儿子,真让人羡慕呢。”
“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邱霞厉声呵叱。
赵雪曼见邱霞情绪失控,明显更得意了,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啊。
“要不是曲营长救了我,我瞧着你实在可怜,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你这个坏女人,橘子姨姨不喜欢你,你快走开!”木木也本能地讨厌赵雪曼,扬起脑袋就伸手驱赶她。
赵雪曼一脸嫌弃地甩开木木的小爪子,“撒开你的脏蹄子,滚远些……”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到底谁给你的脸来这里耀武扬威?”病房门口一声浑厚冷厉的怒喝,令赵雪曼呼吸一窒。
“爸爸,快来打坏女人——”木木见祁景言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病房,立刻扑了上去。
赵雪曼这才看清进来的祁景言,他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肩宽背阔,身形颀长而高大,一身裁剪得体的蓝色中山装自带凛然正气。
祁景言天庭饱满、骨相坚毅,不像曲铭钧那般英俊却单薄,他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身上那股子军人独有的凛然气势,更是不怒自威。
赵雪曼在文工团当了几年的‘文艺明星’又怎么可能不认识祁景言呢?
上一秒还嚣张阴毒的嘴脸,在看清来人后早已换作局促不安,她紧张地想着该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祁旅长。”她僵硬地朝祁景言敬了个军礼。
祁景言冷冽的目光就像结了冰,他显然也认出这就是曲铭钧上次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了。
“祁旅长,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您儿子,我也绝对没有要冒犯……”
“你在文工团很闲?”祁景言冷声打断她苍白的辩解。
赵雪曼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祁景言又开口了:
“既然你在文工团可有可无,我会尽早联系政治部,让他们少养一个闲人。”
赵雪曼一听,耳朵里嗡嗡炸响,脸上的慌乱再也抑制不住。
“祁旅长,不是的,我是……”
“出去!”祁景言怒叱一声,指向门口。
赵雪曼是什么人?在文工团珍宝一样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围着捧着的,几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吼过?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委屈,当场就落下泪来。
她紧咬着唇,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脚步却丝毫没有往外挪动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就这样走了,祁景言真将她从文工团除名了怎么办?
离开了文工团,她还怎么配得上曲铭钧?
“祁旅长,这次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听不懂人话?”祁景言的语气更冷了,连带着周身气压都跟着变低了。
而就在赵雪曼被祁景言的威压吓得不知所措时,曲铭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