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无站在门口,抱着十几包牛肉干,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声的叹了口气。
白衣公子在他旁边站着,咳的撕心裂肺,就跟随时要咳死过去了似的。
青无假装腾不开手,他忽然有种要不让这人咳死算了的冲动。
怎么就那么欠?
青无把东西放在马车上,走到来,递了帕子给他。
“公子,你没事吧?”
白衣公子:“…咳咳…我…咳咳咳…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
青无舒了口气:“您干嘛要把狗放开啊。”
要不然现在至少还能有口水喝。
白衣公子笑了,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又有意思的事情。
“我…咳咳…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会怕两只巴掌大的小狗…咳咳咳咳咳咳咳…”
青无无语的看他:”现在看到了吧?”
“看到了…咳咳咳…真是太有意思了!”
青无“…”
是挺有意思的,被人家从院子里推出来的,再走慢点估计人家就要打人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个漂亮公子那么怕狗。
院子里,陶真一脸愤怒,李徽一脸懵逼,裴湛一脸惨白站在陶真身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陶真抱着他,轻拍着他,安慰:“没事了,都拴起来了。”
李徽看了看那两条小狗,又看了看裴湛和陶真,后知后觉:“裴湛怕狗?”
他特意看了一眼裴湛,裴湛的模样的确不像是装的。
“那人也太过分了。”
李徽想起来就想出去把那个病秧子揍一顿。
陶真也愤愤的瞪了一眼门口那边,早知道那人那么手欠,她绝对不会放他进来。
“我没事!”裴湛闷声说。
他越是这样,陶真越觉得他在故作坚强。
可怜的小可爱一定是吓坏了!
“李大哥,这边你看着吧,我先带他回去。”陶真说。
李辉也看过几次烤炉,知道火候,便点点头。
等陶真他们走后,李徽摸了摸头。
不就是怕狗吗?
怎么就这样了?
裴湛沉默的走着,陶真就觉得有些心疼,该死白衣服吊死鬼,缺德玩意…
陶真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其实不用管我,我没事。”裴湛小声说。
陶真一愣,裴湛一向挺强势,要么就是偶尔发发神经,可是像今天这么脆弱这么…小可爱的一面从来没有。
陶真吃软又吃硬,对偶尔这样的裴湛简直毫无抵抗力。
一个漂亮的美人,在你面前示弱可怜兮兮的,谁能受得了?
“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不怕了。”
“嗯!”裴湛点点头。
走了几步,他忽然牵住了陶真手,他平时手挺热的,今天却格外冰凉,显然是受了惊吓导致的。
“我有点害怕。”裴湛说。
陶真心软的不行,就任由他牵着了。
这正是最热的时候,走一会儿就热出一身汗。
陶真:“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会儿再走好不好?”
裴湛非常听话的点头:“好!”
陶真“…”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两个人在城外一座废弃房屋旁的大树下休息,陶真热的不行,她觉得浑身都是汗,就跟要被烤熟了似的。
寻常也没这么热啊。
偏偏裴湛还紧紧挨着她坐着,坐了没一会儿,裴湛说:“我饿了。”
陶真从兜里掏出个包子,和一包牛肉干给他:“吃吧。”
裴湛吃饭,她安静的靠着树看着,看着看着,她就觉得其实这样的裴湛也挺可爱的,张牙舞爪的狼,偶尔也很温顺,露出柔软脆弱的肚皮…
裴湛吃过东西,也靠着树,看着远处被烈日炙烤的大地。
北方就是这一点好,别管天气怎么热,只要坐在阴凉的地方,还,很快就能凉快下来。
陶真笑了:“你说我折腾什么,还不如在鬼屋好好休息呢。”
现在没吃没喝还热的坐在大路上图什么?
她也是急糊涂了,人一但在外受了委屈或者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的就是回家。
“你也不提醒我。”陶真笑着说。
裴湛没说话,他一路上都在想刚刚的事。
那两只跑过来的时候,陶真的第一反应就是将他往身后一推,挡在他面前,然后让李徽将狗拉开,之后便毫不客气的将吊死鬼赶了出去。
回来后,她还一直轻声安慰着自己。
裴湛比她高大半个头,还是个男人,就算他怕狗也没有那么脆弱,可看到瘦小的陶真挡在自己面前,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年他和那只狗对峙的时候,他多想有个人出来救他。
像今天的陶真一样,可以挡在他面前,赶走那只恶狗,然后抱紧他,轻声安慰他没事。
可是没有。
他叫了无数次的父亲,母亲,哥哥都没有出现。
没有人救他…
也没有人带他回家…
“裴湛,你没事吧?”陶真问。
她的脸因为热变的有些红,头发也湿了,贴在脸颊上。
裴湛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拿起来,轻轻的放在耳后。
就像是将什么东西轻轻拿起,又轻轻的放在了心上。
陶真愣了一下,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火辣辣的,她有些不自在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裴湛没说话。
陶真以为他还在惊吓中,就也没在多问。
裴湛还看着她,他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深入古井,参杂着什么东西。
陶真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别过头。
裴湛却将她的脸掰过来,凑近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陶真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它才又从新开始工作,搅和的她心神再难宁。
她移开目光,用手擦了擦嘴唇,闷声道:“别在做这种事了。”
裴湛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陶真舒了口气,想站起来,结束这种无聊的举动,裴湛却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倒在大树上吻了上来。
树荫下,凉风吹散了暑气。
很长一段时间,陶真都不想去去回想那个午后。
她觉得她和裴湛的关系就是从那一刻变了。
变的不由自己控制,当然也不由裴湛控制。
像沙漠里的风,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可慢慢的,就形成了巨大的龙卷风,搅和的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