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院里人来人往的,不单有贫民百姓,还有达官显贵。
叫旁人看见了,以后他们的脸还往哪儿放?
思及此,另外几人看李元绍的眼神都颇多埋怨。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地上的东西给我收拾干净了,歪掉的桌椅擦干净摆整齐。”
云苓抽出萧壁城腰间的水墨折扇,用扇骨敲了敲书柜,微微拔高声音,拿出了院长该有的气势。
“另外还有,今天你们几个都留下来,写一千字的认错检讨书交给管理员,顺便叫你们家长过来领人,谁要是敢偷偷溜了,就终身黑名单!”
这话一出,李元绍等人顿时一脸菜色,全都蔫了。
但没人敢说一句话,全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被踢歪弄倒的桌椅全部摆放回原位。
封无羁抿了抿唇,也一言不发地起身照做。
云苓却在这个时候又敲了敲书架,“没让你干,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一边儿歇着看书去吧。”
闻言,阁楼里静了一瞬间。
封无羁微怔,略有些错愕地看了云苓一眼,眸光复杂。
“是。”
他垂下头,当真带走了那本厚厚的《天工开物》,一声不吭地退到了角落里。
他拿起角落里特供的纸张和铅笔,认认真真地抄录起来。
云苓细心地注意到,封无羁的衣服料子很普通,跟她以往见过的封家子女都不太一样,连气质也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沉默内敛,但刚才的表现,却又彰显着他是个有锐利棱角的人,但并不像封锦程等那般锋芒毕露。
也许因为是个庶出的缘故?
云苓思绪翻飞的功夫,李元绍等人已经迅速将阁楼收拾了干净,萧壁城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半分。
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滴看着李元绍。
“记得明日到大理寺中去领罚,宣扬越权之论,当鞭责二十,处罚完毕后叫你祖父亲自去大理寺领人。”
李元绍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书院的惩罚他能勉强接受,无非是劳累一个月,再丢点脸罢了。
可萧壁城这边却是实打实的刑罚了,是要录入在宗卷里的,将来会影响他的仕途。
他这下真的有几分慌了,“靖王爷……”
“退下。”
萧壁城微抬下颚打断他,淡淡两个字不带什么情绪,却让李元绍背后发冷,一个求情的字也说不出口。
一声令下,李元绍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都生怕牵连责罚到自己,一溜烟的全退了个精光。
李元绍微白着脸,也只好退下。
萧壁城冷漠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瞳孔幽深。
这次表面是在惩罚李元绍,暗地里何尝又不是对李右相的一记反击,告诉对方自己不会轻易受李家所擎制。
想杜绝旁人塞女人进来,归根结底还需靠他诸多方面的压制反抗。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靠躺在地板上耍无赖去解决这些事,更不希望每次都让云苓站在前面,平白收获一堆无德与善妒的指责。
李元绍等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了云苓三人。
她走到封无羁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发现他字写的还不错。
察觉到云苓在看自己,封无羁身形微僵,心下有些紧张,余光瞥了眼她姣好的面容,立马又垂下了头。
“那个李元绍说你调戏了他的鹅妹妹是怎么回事?”
封无羁抿了抿唇,低声道:“去年盛夏之时,她在太阳下晒晕了,我见四下无人,便把她背到了医馆,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她定要说我非礼的话,那我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