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直跳,他扫了眼留情,继续保持理智。
“夫妻之间互生摩擦是常事,小打小闹也是有的,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你作为瑞王妃的妯娌,不劝说她冷静理智也就罢了,怎么还去添柴拱火呢?”
在他看来,容婵和瑞王闹阵子别扭,事后过了也就过了,偏生云苓过来插一脚,非闹得不可开交。
留情听了几句,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好像是在说那个极品傻宝的事。
她自是不能接受有人批评云苓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行,何况云苓本来做的就没错。
“大叔此言差矣,您怎么就知道那是气话而不是真话?说不定瑞王妃老早就想离婚了,只是碍于圣旨赐婚不敢开口,苓妹这样做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昭仁帝脸色微沉,面子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留情虽然是小辈,可她是北秦皇帝的妃子,仙尊的弟子,更在宫变当日帮了大周。
他怎么也不能开口责备对方,只能是憋着火气。
恰逢这时,萧壁城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
“父皇!”
他刚回来就听说昭仁帝在府中,心里猜测定是为了瑞王夫妇之事而来的,赶紧加快脚步回了揽清院。
昭仁帝看到他,无处发泄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这姐妹俩骂不得,自己儿子他还骂不得吗?
“老三你怎么办事的!派你去大理寺审讯犯人,你怎么让老大夫妇闯了进去,还叫那细作伤了老大媳妇儿?她怀着皇家子嗣,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萧壁城面色微变,“儿臣知错,任父皇责罚。”
不管昭仁帝是不是有意迁怒,这件事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字牢是不可让人随意进入的,当日他们监管不力。
如果容婵的孩子真的出了事,不止是他,容湛以及看守天字牢的许多人员都要受罚。
昭仁帝心里好受了一点,将降火的凉茶放在了桌子上。
云苓却沉下脸,重重地一拍桌子,那没放稳的茶杯顿时打了个旋,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昭仁帝吓了一跳,不等反应过来,云苓已经指着他的鼻子,噼里啪啦地开怼。
“凭什么每次有事都怪壁城,瑞王犯的错就视而不见?擅闯天字牢是什么罪罚,没记错的话应该重打二十大板吧,您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去罚他?”
萧壁城也心中暗惊,酸涩复杂的心里生出几丝感动,他下意识地想劝云苓冷静,很快又克制住了。
当儿子的不能骂老子,云苓还骂不得吗?
他心里并非没有怨言和不满,只是碍于三纲五常不曾讲过罢了,于是这会儿干脆闭了嘴,等待着昭仁帝挨怼,心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和窃喜。
嘿,有媳妇儿真好。
留情不知道这父子俩的小心思,只觉得三妹夫可真是不容易,又要讲君臣又要讲孝道。
幸亏她没有爹妈。
昭仁帝脸色铁青,面对骤然发作的云苓,竟是不自觉地解释起来。
“罚是要罚的,但老大近来一病不起,朕那二十大板给他算在后面呢。”
“怕不是过阵子就丢在脑后,当做无事发生了。”
“……朕说了会罚他,就一定会罚他。”
云苓冷笑一声,“那过两日我就把瑞王治好,在把他押到紫宸殿前受罚,免得您贵人多忘事,忙过就忘了。”
昭仁帝沉下脸,忍不住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跟朕过不去,还是跟老大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