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太子并不顾念李贵妃的养育之恩,在朝政上对李家势力的清洗一点都不手软。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掌控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太子。
大概是妹妹的抗争令李元绍心有感触,他想了想,继续开口劝说李右相。
“祖父,早前咱们对小妹的安排,明显已经触怒了太子殿下,一昧在婚事上死磕未必有好结果。如今梦纾不知怎么得了太子妃的青眼,倒是缓和了李家与东宫的关系,孙儿觉得之后选秀的事情您最好也别插手了,省得把局面弄得更僵。”
李家女不能入宫以后,李右相原本想的是扶持派系下的势力,间接牵制太子。
不过李元绍却觉得,既然在这件事上撞了南墙,明知不可为,那就不要再去做了。
李右相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先走一步是一步看吧。”
除了这样,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送李家女入宫这条路,已经被东楚国师的判词给堵死了。
李梦娥却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她扭头冲着李元绍怒吼出声。
“哥哥你怎么能向着叛徒说话!你难道忘了,父亲是怎么丢掉司礼监官职的吗?”
正是因为云苓搞出了活字印刷术来,才令李父的职位被容家人取而代之。
虽说是平调官职,可翰林院中能捞的油水,与司礼监根本无法比较,而父亲赚得少了,她近来也不得不节俭些。
云裳坊每季的新款式衣裳,还有花芳斋的香膏头油,每次她都是第一时间买下所有最新最贵的,现在却是卖哪一款都得思虑再三。
李梦娥气愤地看向李梦纾,“他们这般对待李家,你还眼巴巴地热脸贴冷屁股,凑上去给人家示好!”
李梦纾虽然佛系,但不代表没有想法和主见,当场就怼了回去。
“我若是热脸贴冷屁股,那你一心想要嫁入东宫又算什么?你那么有骨气,怎么还执着给太子做小?”
她惯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跟李梦娥吵架的时候,哪怕话语再难听,也从来没憋着过。
风轻云淡的姿态与李梦娥形成鲜明对比,轻飘飘两句话当场就让后者破防了。
“我跟你怎么能一样?我嫁给太子,是立志要成为姑姑那样的女人,让皇室对李家敬重有加,而不是你这样摇头乞尾的哈巴狗!”
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连一向宠溺妹妹的李元绍都忍不住沉下了脸。
“梦娥慎言,你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他从小教导李梦纾要谦让妹妹,但也会要求李梦娥对姐姐有敬重之心。
之前姐妹二人吵架的时候,他心疼李梦娥在宫里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有开口责备,这次却是严厉了起来。
李右相也火大的很,“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丫头吵什么吵,想气死老夫不成?”
以前觉得这姐妹俩一个温顺一个聪慧,最让他省心,怎么现在都成了现世报。
他打断了姐妹二人的争吵,让她们回屋去面壁思过。
李梦纾却没急着退下,神色冷淡地开口。
“祖父,恕孙女直言,您若当真想与太子殿下对抗,就该把心思放在李家自身之上,而不是光想着凭姻亲关系立足。倘若李家是一棵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参天大树,即便太子殿下给予再多的风霜也摧之不倒。”
“父亲为什么会被调到翰林院,是因为他不会活字印刷的方法,如果他会的话,太子殿下又能耐他如何?”
“父亲在司礼监待了二十余年,在司礼监大换血之初,容家除了会活字印刷术之外,对那里的种种情况一片陌生,而父亲却了如指掌,那段时间他若是趁机掌握活字印刷的原理,完全有机会保住原职。”